楚表情,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張賀看著雲歌,咂巴了下嘴,再沒吭聲,張安世看了眼兄長,奇怪起來,這人怎麼突地就心平氣和起來了?
從宴席開始就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許平君突然問道:“霍大人可徵詢過雲歌的意思?她自己可願意?”
霍光還沒開口,霍成君就笑道:“孟太傅人材出眾、臣妾的姐姐當然樂意的,臣妾求皇上允了這門婚事吧!”雲歌抬頭,對著許平君疑問的視線點了點頭。
劉詢遲遲不肯說話,只是盯著雲歌。
許平君不解地望了會兒雲歌,毅然起身,面向劉詢跪了下來,求道:“皇上,臣妾覺得不論性情、還是容貌,雲歌都與孟太傅更般配,求皇上準了霍大人的媒!”霍成君也跪了下來,滿臉誠懇地同求。
這是許平君和霍成君第一次意見一致,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殿下的百官徹底看傻了,不明白今天晚上唱的是哪出戏,只能靜悄悄地看著殿上的兩位娘娘同為霍家求婚。
劉詢強笑著說:“這事容後……”
孟珏突地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說:“臣煢然一人,霍小姐正是良配,求皇上準婚!”
霍光笑眯眯地說:“臣代小女求皇上準婚!”
現在的場面已成了射出去的箭。劉詢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許平君和霍成君,只得一手扶著一個,挽起了她們,朗笑道:“雙喜臨門、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霍雲歌山水清韻、花木風致,許香蘭性生婉順,質賦柔嘉,特賜婚於太子太傅孟珏,誥封霍氏正一品夫人,許氏從一品夫人。”一旁早有官員執筆將劉詢的話一一記錄,潤色整理成聖旨。霍光笑著向劉詢謝恩,將不悅全放在了心底。孟珏卻僵跪在地上,沒有立即反應。
霍成君一泓秋波,從雲歌臉上掃過,落在了孟珏身上,笑著說:“皇上真是厚愛孟太傅!一門竟有兩位一品夫人。恭喜孟太傅!”孟珏警醒,忙磕頭:“臣謝皇上隆恩。”殿上立即響起眾人七嘴八舌的道喜聲。
劉詢只抬了抬手,讓他起來,拿起桌上的酒杯欲喝,卻早已是空的,七喜忙端了酒壺過來斟酒,劉詢未等酒斟滿,就不耐煩地問:“歌舞呢?”一旁侍奉的宦官立即命奏樂。因是賀太子冊立,歌舞喜慶歡快,滿殿的人也好似都喜氣洋洋,劉詢笑賞著歌舞,緩緩端起酒杯,一口一口地喝著酒。雲歌等著兩曲歌舞完了,眾人對她的注意都散了時,藉著更衣,悄悄退避出了筵席。都是熟悉的路徑,不大會兒工夫已經行到宣室殿外。有宦官過來查問,見是她,倒是愣了,“姑娘怎麼在這裡?”可他的面孔對雲歌而言,卻是陌生,“你在宣室殿當值?”
“是!皇上登基後,將奴才從驪山調到這裡。”
那病已大哥應是相信他的了,“麻煩你幫我帶個話給皇上,說我想私下見他一面。”
“姑娘客氣,奴才立即找人去給七喜總管傳話。”
雲歌點了點頭,眼睛一直望著殿內。
宦官請她進殿等候,她沉默地搖搖頭,可一會兒後,又向前行去,未走幾步,卻又猛地停住。她似想後退,又似想前進,幾番猶豫後,遲遲疑疑地走進了殿門。宦官在前面帶路,想領著她去正殿,笑問:“姑娘想喝什麼茶?”身後沒有回應,一轉身,看見雲歌不知何時早停了腳步,呆呆立在院內。宦官小步跑著回去。
雲歌似乎盯著院內的一草一木,眼中卻空無一物。他隱隱明白了緣由,輕輕說:“姑娘要用人,喚奴才就可以了。”說完,也不管雲歌有沒有聽到,悄悄退了下去。劉詢進來時,雲歌正低頭立在蔦蘿架下,一手扶著竹架,一手輕撫著葉蔓。隔著疏落間離的綠葉看去,她的人如籠在氤氳流轉的青紗中。他身後的宦官想出聲命雲歌跪迎,劉詢擺了下手,令他下去。他輕步走到藤架前,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