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什麼都不需要記得。”
“只要,什麼都不做就好。”
忘掉,演奏法。
倘若忘不掉的話,那就忘掉更多,捨棄更多。
忘掉,呼吸,心跳,戰術,還有思考。
捨棄所有。
當捨棄音樂和理想之後,名為槐詩的東西隱沒在了混沌之中,所留下的,便只有本能。
殘存的本能。
生物、怪物和毀滅者的本能!
然後,從頭開始。
“請放心。”
那一瞬間,槐詩閉著眼睛,輕聲說:“不會讓你痛苦太久。”
他保證道:“很快就會結束的。”
在那一刻,緊閉的眼睛,再度睜開。
漆黑不見。
所留下的,便只剩下……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
自染滿鮮血的俊秀面孔之上,嘴角緩緩咧開,張口,深呼吸,浮現出了空洞的笑容。
眼看著不斷鑽入自己意識中的一切。
毫不反抗。
而從那一片猩紅之中,所燃起的,便是洋溢著喜悅和癲狂的火焰。
倘若一言概之的話,甚至可以稱之為熱愛!
可正是這種不假思索的讚賞,卻令吉賽爾為之顫抖,不由自主的,想要尖叫。
他是如此的愛著眼前的世界。
可表達熱愛的方式,卻只有一種——
最直白,最殘忍,最冷酷的,毀滅!
轟!
明明是靜止了一切嘈雜的工作室,可自那一瞬間,幻覺一般的巨響竟然充斥了吉賽爾的意識,震動靈魂。
就在槐詩的面前,一張無數蝴蝶和蠕蟲所構成的抽象面孔,無聲的炸成了一團渾濁的油彩。
自正中,被徹底撕裂。
以雙手,殘酷的寸寸解離!
緊接著,再下一個。
捨棄了音樂,捨棄的演奏,和捨棄了理智之後,只剩下毀滅慾望和殺戮本能的怪物從囚籠中解脫。
如此貪婪的欣賞著眼前的藝術。
然後,以最直白的方式,獻上讚賞!
毀滅!
轟!
宛如帆船一般在眼之海中行駛的鯨類生物慘痛嘶鳴,自他的踐踏之下,在他的大笑聲之中。殘酷的破壞,開始了。
鼓手、禹步,超限狀態。
行雲流水的霹靂和天崩,肆意的宣洩著這一份破壞力,哪怕自己肢體也在這之中反震,碎裂,扭曲。
當隔著無數油畫怪物,看向了吉賽爾的瞬間。
破碎扭曲的面孔之上,名為槐詩的怪物眼瞳裡,浮現興奮的光芒。
咧嘴一笑。
在那一瞬間,吉賽爾的心中,已經明白。
勝負已分!
對於其他人而言,兩人之間的鬥爭是如此的乏味,毫無任何的表現。
就在吉賽爾丟下了畫具包的時候,兩人對視的瞬間,他們便都僵硬在了原地。
一言不發。
就好像靈魂離體了一樣。
再然後,艾晴和弗朗西斯科就看到了,槐詩身上源源不斷的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和傷口,劇烈的抽搐,跪倒在地。
而吉賽爾,汗流浹背。
但很快,槐詩的傷勢就開始越來越嚴重,血色流淌而出,蔓延。而吉賽爾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直到最後,臉上出現了一個拳印。
然後,再一個。
又一個!
手臂自慘叫中扭曲,破裂,脊柱被無形的掰斷,顱骨崩裂,眼球從眼眶中脫離,面目扭曲。
再然後,踐踏!拋擲!扭轉!一寸寸的被撕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