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個人的視線威壓下,一直畏畏縮縮的文弱書生忽然爆發了。
“這種東西怎麼了!”虞丹墨一把將畫稿從葉子手裡搶過來,抖了兩抖,激情澎湃道:“這種東西怎麼了?這難道不美嗎?你們還是不是男人!”這麼說著,他還把畫稿拿到葉子和季斂之眼前直晃,”你們看著這畫,憑良心說,你不喜歡嗎?不喜歡嗎!”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被他驚得下意識地別過頭去,但在雄性荷爾蒙的作用下,居然說不出來“不喜歡”三個字。
而這樣的反應似乎讓虞丹墨更興奮了,他義正言辭道:“全天下的男人都夢想著溫香軟玉,我只不過是把他們的夢想都變成了圖畫!把他們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東西變成了現實,憑什麼就上不了檯面了!憑什麼就要被你們指責!神來一筆?哼,我才不稀罕,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天下人提到我虞丹墨,就只記得一筆來神這個稱號!早晚有一天,我要全天下都承認春宮圖也是藝術!”
嘿,合著“神來一筆”和“一筆來神”就是一個人。
葉子想起他那天錯把虞丹墨當做春宮圖畫手時,此人演技逼真地否認,就覺得諷刺非常,於是被虞丹墨高尚的”藝術理想”噴了半天,他便不禁問道:“虞公子,既然你是這麼想的,幹嗎不光明正大的來呢?作為男人嘛……咳咳”他定了定神色,“我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但你畫得還這麼偷偷摸摸,還欺騙小寒,被捉到了還妄圖抵賴,這怎麼著也不能說很上得了檯面吧。”
“那我有什麼辦法?”雖然這一點是自己理虧,但虞丹墨只是無比痛苦地申訴道:“誰讓世人都歧視畫春宮的!你讓我上哪找個願意來當春宮圖的模特。”
“這還不簡單。” 葉子聳了聳肩,”你自己想象不就完了。”
“什麼叫自己想象?”他這一句又引來虞丹墨極大不滿,”春宮畫也是畫!也要講究人體比例、線條流暢好不好,你別瞧不起人!我畫的春宮圖可不是那些尋常市井之間的草稿能比的!”
“是是,公子一本圖集能賣到二十兩,這還不包括黑市裡炒作的價格。”黛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這時候插上一句,搞不清是在讚歎還是在嘲諷。
看來虞丹墨無論畫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都保持著極高的職業素養。
季斂之嘆了口氣,有了葉子兩次的被噴經驗,他現在只能換個說法,“其他的是虞公子的私事,我們不便評論,只是你這次畫的畫,涉及到我的親人,我是不能不管的,還請虞公子立刻銷燬。”
一聽說要銷燬,虞丹墨立刻哭喪了一張臉,“真的要銷燬?這……其實也看不出來是誰吧……”
葉子什麼話也沒說,直接伸出一隻手。虞丹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季斂之,俱是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而自己這邊的黛螺也完全沒有要幫一把的意思,只好萬分不捨地遞出了畫稿。
“……拿去吧……”一副嘔心瀝血之作慘遭荼毒的模樣。
隨著燈籠裡的火苗燃燒,一頁頁畫紙很快就飛灰湮滅了,這件事也就算這麼完了。畢竟畫春宮圖並不是真的罪大惡極,要是真把虞丹墨整治一番,沒準廣大男性同胞還不答應呢。所以季斂之和葉子頂多也只能譴責一下他趣味低俗——不過事實證明在虞丹墨眼裡,春宮圖也是極為嚴肅而且很有意義的繪畫創作。
幾個男人達成了私下和解協議,當然一切是不能讓院子裡的易寒知道的,所以當易寒看見四個人走出來的時候,雖然依然各個神色奇怪,卻愣是問不出端倪來。
“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她首先上前問季斂之,”斂之哥哥,其實我剛才也想到了一個主意,要是虞公子不嫌棄,完全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君山啊,反正他這裡也是臨時租來的。虞公子,你說呢?”
嘿,這丫頭還跟虞丹墨想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