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鼻子有點不通,喉頭有一點點疼,但是朝陽如金雨般潑灑進屋來,讓她消沉的心情又重新得到力量振作了。
又是一天新的開始,就算再想哭也要忍住,一定要想辦法讓他的心緒好起來,只要能夠讓他重新理睬她,必要的時候趴在面前讓他當橋踩過去也無妨。
是這樣的,對吧?
她羅香圓的人生態度就是勇往直前,打死不退的,對吧?
還記得相思先生“利益心經之我是接班人”上頭的第二十七條——充滿信心的業務能夠化逆境為順境,扭轉乾坤,顛倒黑白。
而她,“一品回春院”未來最偉大的女東家,又怎麼能夠被這些小小的挫折打敗?
她想要瀟灑用力地推開棉被,表現出豪邁的氣概,可是她的手卻比想象中的虛軟,好不容易才把突然變得重逾千斤的棉被掙離,才這麼兩三下已是氣喘吁吁。
雙眸乾澀發熱得連明媚的陽光看起來都覺分外刺痛,她胸口一陣止不住的發癢喘嗽,可又怕驚醒了他,小手忙死命捂住。
“咳咳咳……”她的雙手捂得緊緊,咳聲悶成微弱殘喘。
糟了,沒吵醒他吧?
香圓拖著虛軟又沉重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還不忘偷偷覷了眼紅眠床上沉睡的男人。
“籲……幸虧他沒醒。”她鬆了口氣,腳下卻一個踉蹌險些絆倒,急忙抓扶住門柱。
好……暈哪!
她該不會是連日來沒睡好,連醒著都忍不住打瞌睡吧?不然她的眼皮怎麼會這麼沉重?雙腳更像是踩在軟綿綿施不著力的棉花上頭,一不小心就會摔個狗吃屎……而且骨頭好酸好酸哪……
不是隻有心會酸嗎?怎麼現在還傳染到骨頭去了呢?
她緊緊抱住門柱,低著頭拼命大口深呼吸,努力想讓致命的暈眩感消失些。
他打從她緩慢推開棉被的那一剎那就醒了。
可是他動也不動的佯裝熟睡,卻是暗暗傾聽她的動靜。
這個小丫頭又想搞什麼玩意兒了?
他的唇瓣微微往上揚,可是在聽見她緊捂卻依舊發出咳嗽聲時,笑容倏然消失了。
她生病了?
這個笨蛋,硬是堅持把床讓給他,甚至在他幾次偷偷把她抱回床上時,又迷迷糊糊自己下床蹭回太師椅裡。
就算她的個子嬌小,但也不想想圓潤豐滿的身子再裹上大被子怎麼安穩窩進太師椅裡?他就不只一次看見她睡到整團滾到地上去,才又傻傻地爬回椅子裡。
而且春寒料峭,儘管白畫天暖,晚上仍舊是寒意沁涼,偏偏這個笨蛋以為自己是鐵人,選了張花窗底下的太師椅睡。
晚上冷冷的清風吹呀吹的,不病才有鬼!
他心底悶悶的,煩躁得幾乎想翻身坐起來大吼,可是莫名固執得見鬼的男性尊嚴又阻止了他的任何舉動。
只不過他的雙耳、他的心思自有意識,仍專注在她的一舉一動上。
她又咳嗽了幾聲,而且呼吸濃重低促……真要命!
當他感覺到不對勁,迅速翻身跳下床衝向她,正好及時接住她昏眩軟倒的身子。
好燙!
“笨蛋,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病了嗎?”他低吼了一聲,神情兇惡危險,可是攜腰抱起她的動作卻不自覺地輕柔極了。
他溫柔地將她抱到紅眠床上,大手輕輕撫過她燒紅了的小臉,雙眸驀然掠過一絲疼楚。
“什麼都放在心上,就是不記得好好照顧你自己。”他低低嘆息,所有的倔強和連日來的悶氣霎時煙消雲散,深邃的黑眸緊緊盯著她緊蹙眉心喘氣的臉龐,“你呀,真是蠢。”
他伸手入懷取出一隻晶瑩碧綠的玉瓶子,開啟封口,倒出了三枚泛著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