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走了。”我快速的走到了路口。
他追了過來,說:“我送你。”
“不用。”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看到一輛空車,趕緊招手攔下,坐了進去。從車的後視鏡裡,我看到辰亦函一直站在路口,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像一尊沒有感情的水泥雕塑,卻瀰漫著無以名狀的憂傷與悵然。
直到他的身影在後視鏡裡中逐漸變小最後消失之後,我才後知後覺的看到自己那張蒼白的臉龐已被淚水佈滿。
二叔無罪釋放,在單位還由副處級提到了處級。孫碧落得罪的那位客戶主動上門道歉那天太沖動,還指定把那個大專案交給孫碧落來負責,孫碧落比以前更忙了,不過她那不斷增長薪水和獎金讓她幹勁十足。
至於我,還是上著我的班,幹著不輕不重的活。離婚後,辰亦函再也沒有找過我,我的生活相當清淨。
那個週末,我按預約時間去醫院例行產檢。醫生告訴我:“胎兒很健康,不過你太瘦了,還有點低血糖,回去讓你老公給弄點有營養的吃的好好補補身體。”
我笑著點了點頭。
見完醫生,經過取藥處的時候,我碰到了夏秋冬。她沒有化妝,面色十分慘白,左手挎著包、提著藥,右手捂著肚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本來還想裝作沒看見她,她卻叫住了我:“米蘇。”
“有什麼事嗎?”我只好轉身回應她。
“我能和你談一談嗎?”
我本來想說“我很忙”,可是我發覺她看上去非常的孱弱,惹人憐憫,心一軟就答應了她。
我們在等候區找了一個人群相對稀疏的位置坐下,我看到她的手一直沒有從肚子上拿開,於是問道:“你怎麼了?肚子疼嗎?”
她一驚,立馬收回了手,說:“沒什麼,小事兒,後遺症罷了。”
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我說:“都是懷了孕的人了,要好好照顧自己。”看她這副蔫不拉幾的樣子,肯定沒在辰宇函那裡得到受到禮遇。不過辰亦函還真不是個東西,人被他玩了,孩子也有了,他倒好,吃幹抹淨,一點責任都不負。
“孩子沒了。”她聲音幽然,眼神空洞。
我感到詫異,問道:“好好的,怎麼會沒了?”
“還不都是因為辰亦函,”她忿忿不平道:“他簡直不是人!我告訴他我懷孕了,是他的孩子,他說不相信。我說等孩子生出來了做親子鑑定,後來他發了狂,硬是把我拉到一傢俬人診所做人流。他花錢把那診所的人都收買了,我跪下來求他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甚至告訴他這孩子不是他的,我是騙他的。你猜他怎麼說?他說,萬一是呢?為了以絕後患,他要斬草除根。”
她雙手捂住淚流不止的眼睛,情緒失控的低聲嘶嚎著:“辰亦函真他媽是個畜生,那是他的親骨肉啊,他做出那種沒有人性的事,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我輕撫她的後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能安慰她。她嗚咽著,突然彎下腰,雙手捂住了肚子,接著慌亂的從塑膠袋裡翻出藥想要吃。
我連忙在旁邊的飲水機裡用一次性的紙杯接了一杯熱水,然後兌了少量涼水後遞到她手上。她喝完藥後,整個狀態稍稍平復了一些。
她雙手捧著那隻一次性的紙杯,眼睛盯著從吧杯子裡騰騰昇起的白霧,說:“我再也懷不了孩子了。”
我心中劇烈的一陣,搜腸刮肚、絞盡腦汁想說點積極的話鼓勵夏秋冬,儘管我曾經那麼討厭她,可是她此刻在我眼前,只是一個失去生育能力的可憐的女人。同樣是女人,這種痛,即使談不上感同身受手,我也能體會上幾分。
我只能將手搭上她後背,輕拍兩下,以示安慰。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倔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