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上看到了小關寫的一篇散文,她寫到了懷揣夢想闖蕩江湖的老虎,他說老虎像是一個俠客存在於我們不敢有的夢想之中。文章中她把老虎當成一個虛幻的人物。他成了我們理想家園中的一棵樹。那個時候,謝雲娜就坐在我的身邊,我們倆一起閱讀了那篇文章。謝雲娜哭了。我猜測,小關說到了謝雲娜的心坎上了。
老虎要到民院的一個老鄉那裡住。他猶豫不決地問大家誰能幫忙給謝雲娜安排一個住處。小關說跟著她去吧,她南口的家雖然不大,但仍然可以讓小謝住得很舒服。謝雲娜卻生氣地說:“我跟你來又不是想去找一個舒服的地方住。”大家尷尬地彼此看了看。
老虎只好苦笑著對大家說:“別管了,不用大家費心了。”
我不知道老虎是否後悔過一時衝動要帶謝雲娜去北京。當他們穿越華燈初上的北京城,來到民院時,他的老鄉王燦驚訝地看著他身後有些纖瘦的女孩。老鄉王燦說:“我還以為就你一個人。”
老虎介紹說:“小謝,我哥們兒的女友。”
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會為他的介紹而驚訝的。王燦也不例外。王燦臨時在女生宿舍裡找了個空床,總算把謝雲娜安頓下來。
第二天老虎就領著謝雲娜去了大地唱片。老虎要找的那個人正是黃小茂。老虎準備了一大堆的卡帶,還有各種歌唱比賽的獲獎證書,從初中到現在的。當他們奔走在北京的街頭,能夠感覺到身邊有一個忠實的追隨者,我想,老虎其實並不踏實的內心也感到了溫暖。所以當他即將見到黃小茂時,對美好未來的幻想充盈了他的思想。他們在天安門前還喝了一瓶汽水。老虎還問謝雲娜想不想去登登天安門。謝雲娜說,等你唱紅的那一天吧。謝雲娜的祝福陡增了老虎的信心。
不巧的是,黃小茂不在北京。公司裡一個留著捲曲頭髮的小年輕告訴他們,黃小茂在一週之後才能回來。這並沒有挫傷老虎的信心。一週的時間說快也很快,老虎領著謝雲娜走遍了北京城的各個酒吧,老虎毛遂自薦地給酒吧唱歌,並分文不取。更多的時間他們停留在什剎海。那些幽暗而充滿了魅惑的小酒吧裡,老虎的歌聲純正而優美。謝雲娜誇張地對我說,整個北京都醉了。對她的判斷我不敢苟同,說老實話,北京的池子太大,再優秀的歌手也要在浪尖上滾幾滾,在水底下喝點水。幾年之後我和劉玉棟、麥家等幾個作家來到什剎海,我看著沉醉在那迷離夜色中的人們,一下子想起了謝雲娜說起的什剎海,我以為那裡會是歌聲陣陣。可是我沒有看到。
難忘的歌唱的夜晚給了我女友謝雲娜廣闊的想象空間,她的生活在老虎的歌聲啟發下豁然開朗。也許她的血液裡就湧動著那種狂躁不羈,也許她只是出於對老虎那種虛幻生活的嚮往,我寧願相信是後者。我天天盼著她回到我的身邊,有一天我聽到了她久違的聲音。她打來電話不過是讓我快速地給她匯點錢過去,她說他們已經身無分文了。那時候他們已經在北京待了整整半個月。老虎的歌唱事業發展得並不順利。
他們到北京後的一週之後,在大地唱片見到了黃小茂。黃小茂坐在沙發上,抽著三五煙看著他們倆,黃小茂隨意地問了一句:“女朋友?”
老虎急忙回答:“朋友的,朋友的。”
黃小茂優雅地笑笑,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謝雲娜。謝雲娜低下頭,她說她感覺自己的臉像是剛剛在火上烤過。
他們在北京又等了一週,等到了黃小茂的好訊息。黃小茂說,他覺得其中的一首歌《親愛的朋友劉建東》非常好,想收入《校園民謠》的第一輯中。聽到這個喜訊,老虎有些忘乎所以,他激動地抱著謝雲娜轉了幾個圈。說到這裡時,謝雲娜對我說,其實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就是一時興奮抱了抱我,你可別吃醋呀。我的心情很複雜,老虎是我最好的朋友,謝雲娜是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