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機會。
金盞兒的這些心思,唐虞自然不知。他年紀尚輕,本來就對情愛之事沒有絲毫興趣,加之與賽雁兒是師兄妹的關係,怎麼也沒想到男女之事上去。當時他只覺得賽雁兒行事荒唐,卻沒想金盞兒又拿了這事兒來煩他。本不想多做理會,但那是的金盞兒頗有傲骨,言必稱唐虞看不起同為戲伶的師妹,語氣也是忿忿不平。
二八年華的金盞兒雖然為人清冷。但從來視賽雁兒為親姐妹一般。其實她心中也對唐虞有些傾慕,但每次賽雁兒都提及她有多喜歡唐虞,自己也就逐漸把那顆驛動的芳心埋在了內心深處。這次賽雁兒被拒絕,金盞兒除了替她不平,總有種意氣之爭在裡面。只想得知唐虞是不是真的看不起戲娘們,將來是不是會想花夷所言,乾乾淨淨不留一點兒痕跡的離開花家班。
她想問的,也不過是將來自己所抱的一個飄渺希望罷了。
眼看堂會演出就要開始,主人家又是當朝的四品大員,絲毫耽擱不得,唐虞不得已只好答應下來再和金盞兒細細分說。
知道對方不過是敷衍自己,金盞兒當時腦子一熱,在演出中看到那官員看唐虞的眼神有些yin靡邪意,對當時喜好男色的民風也有所得知,便心生一計,想借此挫挫唐虞的傲氣。
中間歇息換場之時,金盞兒到側屋寫下一張字條,上書:得逢君,明珠蒙城也終有重見光彩之時。落款:古竹親書,君且細品。
託了小廝交予那位大人,當下金盞兒就有些後悔。但想起唐虞骨子裡那種驕傲,又讓她下定了決心要好生教訓一下他,讓他明白戲伶就是戲伶。即便是花家班是宮制戲班,比普通老百姓身份隱隱高出一籌,也不過是供人取樂的戲子罷了。
正好下一齣戲裡,唐虞的唱詞中就有這句“明珠蒙塵,請君珍視”。剛唱到此處時,半借酒意的那位大人竟當著幾位賓客的面起身來一把握住了唐虞的手,舉起酒杯湊到他的眼前,臉色猥瑣地吐出一句:“且讓本大人替你拂去蒙塵,可好?”
以為唐虞會嬌羞推卻兩下就從了自己,畢竟對方先送來書信**在先。可哪裡知道眼前的古竹公子年紀且輕,卻大力地猛然推開了他。並一把摔碎了酒盞,面色冷冷地拂袖而去。
這大人在眾位賓客前失了面子,自然把氣都撒在了離開的唐虞身上。當即便命人前往花家班,要花夷將這個古竹公子給逐出戲班,發配賣了。
心疼弟子,花夷又是極為護短愛才,當夜就讓唐虞好生呆在屋中不許出來,只派了陳哥兒找來人牙子,將一個買來不久的年輕小弟子給打發了走,對外便宣稱古竹公子已被逐出戲班,終身不得再回戲臺子。
畢竟那官員的面子也不好看,只放話這京中戲臺上再無古竹公子此人就行。至於對方是否真的被髮賣,到沒有深究。
回到戲班,冷靜下來的金盞兒才發覺自己先前的舉動既卑鄙又下作,若不說清楚,恐怕連覺都睡不好。只咬著牙又尋到了唐虞,把事情的先後一股腦的全交代了清楚。
本以為唐虞會大罵自己一頓,可對方只冷冷地看著她,眼神裡流露出一種近乎於不屑和淡漠的情緒,讓她懵然間感到一股心寒,彷彿以前那個溫潤朗御微笑著唐虞漸漸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般。
其實唐虞並未過多責怪金盞兒,只是藉由次機會,他選擇了用一幅冰冷淡漠的表情來面對戲班裡的師兄姐妹們,免得再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他當時選擇進入花家班,除了對戲曲的喜歡之外,只想找一個清淨的處所,遠離家族帶來的一些枷鎖和負擔。
這件事的起因,唐虞也沒有告訴花夷,只選擇了把“古竹公子”這個名字隨著流言蜚語而埋葬,併發下誓言,今生若無必要,絕不會再登臺,不會再用“古竹公子”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