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塵身上的目光轉移,看了趙玄四人一眼,忽將眉毛一軒,聲音威嚴:“來到縣衙,為何還不下跪?”
不等有官差上來強按,張百忍上前一步道:“學生張百忍,見過縣令大人。根據我朝律法,文人可見官不拜,還望大人明察。”
那範縣令聞言皺眉,看了看張百忍,一身極為規格的儒生文袍,紅綠搭配,顯然有舉人文位。再看趙玄、李淑、一襲白衣,以及金瑤慈的淡鵝黃裝,面無表情道:“你是文士,那這幾人呢?見了本官為何不拜!”原來此世界著衣極有講究,文人有文人特定的服裝,顏色也極為嚴苛,親王及三品以上“色用紫”,四品、五品“色用朱”,六品、七品“服用綠”,八品、九品“服用青”,流外官、庶人、部曲、奴婢“色用黃、白”,其上紋路也極為嚴苛,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身份地位。
倒是江湖人士,不守規格,故而早就被朝廷排斥。
趙玄與李淑的一襲白衣在武俠小說中那是瀟灑的很,但在主世界的大晉朝,所代表的不過是白丁而已。
不用趙玄開口,張百忍立即道:“回稟大人,家師、師姐向來隱居,故而衣著略顯隨意。就連賤內亦有文位,是以,望大人能明辨根本,不要流於言表。”
那範縣令冷哼一聲道:“本官難道還需用你來教?”
張百忍忙躬身行禮:“學生不敢!”
範縣令把眼一斜:“不敢就好!”一拍驚堂木,砰的一聲,喝道:“堂下眾人。何不速速下跪!”
一股無形的威嚴,充斥在大堂之內。
尤其當兩旁官差敲著水火棍喊“威武”,大堂內的威壓更甚。
趙玄知道這是“堂威”,一是用來嚇唬被審的犯人,只要他們內心深處一度有過罪惡的念頭,在這嚴正的法律面前便會顫抖,同時烘托大堂威嚴的氣氛;二是用來提醒或警告坐在當中的主審官,應秉公執法,行為檢點。不可做出出格的行為。尤其當那範縣令再三讓他們下跪,知道此行必有波折,故不再隱身在後,上前一步,淡淡道:“大人何必以官威相逼?劣徒已經說過,貧道等人亦有文位,大人擅動堂威又是何苦。”
那範縣令依舊面無表情,冷哼道:“我是縣令還是你是縣令?他說你們是文人你們就是?哼!須知欺瞞上官。罪加一等;見官不拜,再加一等!本官勸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的!”
這時燕丹塵終於抬頭看向趙玄。身形落魄,稍顯苦澀道:“太玄先生,是丹塵連累你們了。”
趙玄擺擺手道:“無礙,就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端?”不等燕丹塵回答,抬頭看向範縣令道:“不知這位大人要我等如何證明自己?”
那範縣令冷笑道:“證明?要想證明也好,先寫首詩讓本官瞧瞧。”同時燕丹塵也低聲答道:“昨夜先生你們回房之後。丹塵獨住一間,甚感無聊,便想著出去快活快……咳咳!出去見見世面。沒成想回來之時,卻遇到一起兇殺。丹塵本去捉拿兇手,但卻無功而返。再回來後。竟被人指證為兇手,不等告知先生原委,就被捉到了這裡。”
趙玄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果燕丹塵說的是真的,那他肯定是被人冤枉了。而那所謂的證人……他張頭看了看大堂,除了縣令、官差,沒有見到任何符合證人身份的人,不禁眉頭微皺,想及與範縣令之前的對話,抬頭說道:“大人既要貧道證明,不知可否準備筆墨紙硯?”
範縣令眉頭微皺,沉默片刻,幽幽地道:“來人,筆墨伺候!”
很快,有差人從主簿那裡拿來筆墨紙硯,並未上桌,而是兩個差人直接將紙卷展開持著兩頭,另有一人端硯在旁。趙玄接過毛筆,想都沒想,直接欲蘸墨而書,不料卻被範縣令打斷。
“且慢!”
趙玄抬頭看過去,就見範縣令雙眼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