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生日。
走到梅樹下,手捻紅梅,置於鼻尖,她貪婪的嗅著那專屬於孃親的味道,閉上眼,冬日的陽光照在她精緻的髮飾上,折射出更為耀眼的光芒。
“皇上知道娘娘獨愛梅花,特意讓司苑司的花奴們悉心打理,趕在娘娘冊封時盛開。”小印子在旁討好的解釋,“還有這華清宮,是咱們皇上剛登基時建的,與皇上住的華陽宮捱得最近,一直閒置著,現在可是有了主人了。”
一陣宛轉悠揚的笛聲響起,清舞驀地睜開雙眸,看著開啟的殿門以及院中跪了一地的奴才,並未急著踏入,只是淡淡的道:“大家都起來吧。”說完她便又朝著宮外走去。
“娘娘您去哪?”小印子趕忙追了上來。
清舞睨他一眼,腳步未停,“本宮有件事要辦,公公無需跟著,辦完之後,本宮自會回來。”
小印子還想說什麼,卻見她眸光驟然轉冷,只得止了步子,怔愣的望著她的背影發呆,心裡不由納悶,確實還是那個乖巧聽話的清舞姑娘,可為何他卻覺得,她好似完全換了個人一樣,難道真的是身份變了,連性格也變了嗎?
出了華清宮,穿過御花園,順著笛聲,清舞一刻不停的向著那條偏僻無人的小徑走去,奈何這莊重華麗的裝扮還是多少拖慢了她的腳步,真後悔沒有換一身行頭出來。
走了許久,她終是到了那棵頻繁出現在她夢境中的梅樹下,與華清宮一樣,這裡的紅梅也已開滿了枝頭,笛聲依舊,只是並未看到那個她以為會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失望在所難免,卻也有些慶幸,即便他在這裡又如何,他們始終無法相認,宮裡最忌諱怪力亂神,她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借屍還魂,亦或是轉世重生吧,若非親身經歷,她也不會相信世間真會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再次看了眼那滿枝的紅梅,她剛要離去,那笛聲卻越來越清晰,正是她所熟悉的曲子,也是他們合奏過無數次的曲子。
一曲終了,清舞努力逼退眼中的淚水,調整好心情,緩緩轉過身,笑的輕鬆而愉悅,“大人的笛子吹得真好,只不過,梅為花之最清,琴為聲之最清,以最清之聲,寫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韻也,這曲《梅花引》若是用古琴彈奏,應會更好。”
慕清風緩步走近她,有些傷感的說:“確實如此,只是自舍妹過世後,就再無人能彈奏出那種韻味了。”他復又看向她,微微一笑,卻略顯牽強,“微臣還未恭賀娘娘晉封之喜,今日入宮,便是想送娘娘一份禮物。”
“禮物?”清舞詫異,難道他是故意用笛聲引她來此?
慕清風手臂微抬,不遠處的古樹後便走出了他的貼身隨從,懷裡還抱著一個精緻的木盒。
他接過木盒,在清舞面前開啟,道:“舍妹精於琴藝,微臣在外放逐之時,偶然得到這張‘鳴鳳’琴,本想回京之時,送給她,只是,她終究沒能等到微臣回來,追根溯源,這琴與娘娘腕上那隻‘雪芙蓉’的主人也有些淵源,臣便將此琴贈與娘娘,願娘娘能事事順心如意。”
清舞輕撫著那冰蠶絲造就的琴絃,心裡壓抑著疼痛,六年前,她到死都奢望著能再見哥哥一面,可終是沒能如願,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可她卻沒有勇氣與他相認。
雙手接過琴盒,平復好心緒,她揚唇淺笑:“謝謝大人。”
“娘娘客氣了。”慕清風抬眸望了眼天色,想了下,還是開口道:“時辰不早了,微臣先行告退。”
清舞張了張口,想要挽留,可再一想,現如今,她已是帝妃,私下與大臣單獨相處,難免招人詬病,也會引人懷疑,只得作罷,頷首示意他離去。
慕清風沉默的看了她半晌,剛一轉身,便聽她又道:“敢問丞相大人身體可好?”
慕清風微微一愣,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