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場面怎麼能叫人不心酸。
是李斯珩守在邊月的床邊,照顧了她整整一夜。
邊月那時醒來,緊握他的手不肯放,她說:“我會一直留在這裡嗎?我能...一直留在這裡嗎?”
而記憶中的自己,字字說得慎重,他說:“邊月,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
全家福被洗出來,張貼在李家最顯眼的走道深處,照片沒有拍到的下半部分,邊月的手捏著李斯珩的衣角,沒有放開過。
說到這裡,已經是冗長的沉默。
李斯珩緩緩吐出煙霧,他看著沈津辭的目光變得輕柔,但是遮掩不住裡面那抹更深的挑釁。
他說:“沈津辭,那時是我陪在她身邊,如果不是我,那場葬禮過後,香江再也不會有一個叫邊月的女子,她16歲以後的人生,是我替她撐起的。”
而這,不過是一個開始。
沈津辭沉默傾聽,這段和他並無關聯的過去,卻是邊月的人生濃墨重彩的一筆。
“邊月17歲那年,她同我告白,她說她愛我,她想一輩子同我在一起。”
“邊月18歲,我親手操辦的成人禮,她是我養大的玫瑰,所有人都知我在意她,我那時看著她在生日宴會上的笑臉,心裡想的是,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這一生我都希望她是笑著的。”
“....”
“正如你所聽見的,我們的感情很好。這麼多年,一直都很好。如今她之所以嫁給你,也只是因為對我傷心失望,想要報復我罷了。她年輕不懂事,我不怪她,沈津辭,可你不能自欺欺人,說她是因為愛才同你結婚的。”
李斯珩說到這裡,鋒芒消散,眼眶通紅。
溫文爾雅的男人風度盡失,在昏暗燈光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半張臉掩隱在昏暗中的沈津辭。
再開口,他幾乎是哽咽沙啞:“沈津辭,你把邊月還給我吧。”
沈津辭還沉浸於李斯珩口中的過往。
很多事情,其實他不是沒有好奇心,只是一直未去深究罷了。
可如今,過往就這麼直白展露,沈津辭只覺畫面清晰,如在眼前。
而李斯珩起身,走到沈津辭面前,眼眶通紅,他輕聲的字字重複,更誠懇:“和你的這場婚事,邊月不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