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亦苒兒點了點頭,撐開傘同從棋一起離開了帳篷。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經變小了,秋雨霏霏,隨著路過的風斜織入網。軍營四下除了巡邏的將士,只剩留在帳中將養傷口的殘兵了。看來,這一次的戰役很大,不然,依墨塵殤的性格,絕不會傾巢而出,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的。
兩人撐著傘到軍營門口,雨已經成了毛毛細雨,風卻依舊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遠處黃沙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氣中,越來越暗淡,近處,高高架起的軍牆上,熊熊烽火已經點燃,隨風顫抖。
亦苒兒腦海裡再次不由自主浮出那個夢境,那一身銀色的盔甲,紅色的披風,還有那支銀的羽劍,毫不知情的背影……轉過頭問了叢棋一句:“你們殿下最近是不是受過劍傷?”
叢棋顯然很驚訝,自傘下抬起頭。“你怎麼知道,你那時應該還沒來軍營才對。那是殿下來邊關後受過的最大的一次傷,傷在後背……”
話語間,遠方突然響起了“嗒嗒……嗒嗒……”的馬蹄聲。亦苒兒定睛一看,只見坑窪不平的大路上,突然出現一大群人馬,帶頭的身穿銀色盔甲,肩披紅色的披風,一路自風雨中馳聘而來,正墨塵殤。他的身後跟著無數個穿著盔甲的小兵,黑壓壓好一大片……
看著他帶著千軍萬馬騎在馬上威風凜凜的模樣,她心裡那塊大石頭總算得以落地,卻又隨之湧出一股說不出的,無法言語的失落之感。似乎這才是他的世界,戰爭、權利、鬥爭,是她永遠也走不進的世界。
眼睛突然變得酸涉難忍,淚眼模糊中,她看見那一道紅色的身影於風雨中已經越走越近。她手中那把白色的油紙傘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地,在溼鹿鹿的沙土上滾上幾圈,最終停留於一沙凹處,傘面還在緩緩滴著水。
騎在馬上的墨塵遠遠地就看見了軍營門口那一紅一白的兩道身影,眼中纏繞著同樣的關切,與放鬆,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悲哀。
他起初還自己產生了幻覺,定睛一看,白色身影已然轉移眼神,紅色身影定定站在細雨中,白色油紙傘遺棄一旁,高高速起的黑髮於風中起伏不定,又被霧氣般的雨很快沾溼於肩上,臉上……他幾乎是不敢相信地用力眨了眨雙眼,那個如精靈般的人兒已經到了眼前。
他來不及多想,伸出手一把將她從地上撈起,撞進自己懷中。一向鏗鏘有力的肩膀明顯一陣搖晃,但又很快穩住,馬已經踏進了軍營。
一旁的從棋見到這一幕,一直蒼白的臉色總算得已好轉。澄影已經跳下馬跑了,一臉擔憂:“你怎麼跑出來了,還穿得這麼單薄……”
亦苒兒安靜眷縮在墨塵殤懷中,一動不動。如果不去思考以前的種種或是以後會發生的種種,這個懷抱無疑是溫暖的,寬厚的。
馬來到帳篷前,墨塵殤輕籲一聲:“籲……”眼前的白色帳篷已然開始有些模糊不清,他搖了搖暈眩的頭,問懷中的人。“為什麼要去軍營門口。”藏在軍帽下的俊臉毫無血色,而雨,還沒有停。
亦苒兒抿了抿唇,老實回答了一句:“我……害怕……”說完,聲音無故變得硬嚥。
墨塵殤身子一徵,想說什麼又無力嚥下。掙扎著跳下馬,高大的身子一陣晃動,臉上神色明顯痛苦萬分,又強逼自己站直,雙眼微微閉了閉。下意識伸出手就要去抱馬上那一抹紅色的身影。
後者已經摔先跳下了馬,伸手便要去握墨塵殤伸出的雙手。細雨微風中,她看見他修長的指間染著幾朵紅色的血玫,在微微顫抖著;然後,她看見那些血玫瑰在雨中紛紛殘謝調零,眼前那一抹高大的身子向後倒去;耳邊傳來“咕咚”一聲,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亦苒兒像一具了無生氣的殭屍愣在細雨中。微微伸出的手指間還殘留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