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了,看著金沙鎮豎起的牌子,孟穗歲才知道今天自己來著了。
原來今天是金沙鎮趕場的日子,也就是集會,每逢二五八的固定日,都有趕場,就著這麼個難得的機會,周圍村落的老百姓們收到訊息,都會來金沙鎮進行商品交易。
因為搭了順風車,抵達金沙鎮的時候也才將將六點鐘,時間還早,街上的商戶卻已經早早擺起了貨攤,售賣著一些農產品,如雞蛋青菜紅薯土豆,而道路兩邊,有人挑著竹筐,有人揹著背篼,還有人推著雞公車,上面都碼放著家裡閒置的農產品乾貨。
當然,也有稀罕商品,比方說鹽巴醬油香菸糖水云云,總之繁華又喧鬧。
趕場時,小到針線,大到耕牛,都可以進行買賣,這個時候票據才剛剛盛行,國家管控尚且不嚴格,來做小買賣的人不在少數,還沒有“投機倒把”這個名詞。
孟穗歲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很是長了一番見識。
她為了掩人耳目,今天過來時還背了個大背篼,上面搭著一條深色的床單。
孟穗歲一路挑挑揀揀,買了些吃的,買了些布,秦恪給的錢不少,她來時身上也帶了不少,在這一條街上都算是大款,自然想買什麼買什麼。
肉菜肥皂,還有三根糖葫蘆,等逛完一條街,背篼裡已經沉甸甸的了。
孟穗歲長嘆一聲,去買了張郵票,貼在信上,這才投遞到郵筒裡,等著郵局的郵遞員過來同意取信,這一路長途跋涉,估計得一倆月才能到金溝屯,安心等著就是。
買完東西,孟穗歲就準備回汽車那裡,等著秦君英林申購置完工具,再一起回去。
不過,才剛往回走了兩步,就聽到一聲大喊:“我的錢包!有小偷——”
孟穗歲微訝,看著陡然混亂的街道,一個逃一人追,許多貨攤都被推倒了。
她來不及多想,在前面逃跑的人逐漸跑近時,伸出腿直接把人給絆倒,飛撲出去,手裡的一個黑色的皮夾也跟著飛了出去,有好事者看小偷跌倒,一擁而上把人制服。
孟穗歲上前撿起散開的皮夾,這個年代,能用上質量這麼好的皮夾,條件不錯。
皮夾一翻轉,裡面是一沓花花綠綠的鈔票,隔斷裡還有一張合照。
孟穗歲還沒看清,就被人一把奪走,伴隨著劇烈的喘息聲。
她抬眸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張焦急的男人臉,他正小心翼翼地抽出皮夾裡的照片,手指輕輕摩挲著,好似生怕有一點損毀,最後貼著心口,謹慎放進了口袋裡。
看著這人,孟穗歲有些驚訝,沒想到還是個臉熟的人。
一個青年,生的眉眼俊朗,很好看,身上還穿著價格不菲的衝鋒皮衣。
這人,正是在阿克奎駱駝行時,遇到過的闊戶青年,他當時身邊還有個女同志,兩人低聲細語時的模樣,便知是有情人,可惜,他們在納沙爾齊沙漠也同樣遇到了沙暴。
更可惜的是,活下來的只有這個闊戶青年,他的女友反倒是葬身在了沙暴中。
趙煥璋收好照片,抬頭看了一眼孟穗歲,沒在意,也沒認出,從皮夾裡抽出一張十元鈔,塞給孟穗歲,說道:“同志,多謝你幫我找回皮夾,這個給你。”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被孟穗歲一把拉住,把錢還了回去:“舉手之勞,都是同志,相互幫襯是應該的,我拿你的錢成什麼了?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興這一套。”
趙煥璋怔了一瞬,看著孟穗歲明亮的眼睛,沒說什麼,默默把錢收了回來。
“謝謝。”他又道了句謝,這才轉身離開。
孟穗歲看著他遠去,沒說什麼,畢竟不是什麼熟稔的關係,也不好問他身體都好了怎麼還留在金沙鎮,沙暴裡失蹤的人不在少數,秦恪的搜救團雖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