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住不得的,我沒有身份證,而他的未必保險,怕是即使引不來警察,也會將其他殺手招來。
事實證明,我對段翼的信任,一如他對我的信任。
段翼沒有問我為什麼如此,車子一拐,向我指引的方向駛去。
我想,對我來講,現在唯一可以令我睡個好覺的地方,就是白毛的小二樓了。
兩個被通緝的人,配合默契的將摩托車掩蓋好,然後悄然潛入還沒被警察光顧的小二樓。
踩著階梯,小心的摸索進去,便在二樓的視窗處,看見屋子裡泛黃的暖色燈光,給人一種假的寧靜。
我唇角悄然勾起,探頭向窗裡望去,卻看見一個女人撲進了白狐的懷裡,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與白狐大演激情對手戲的江南水鄉妹!
笑容凍結在嘴角,不想看他們糾纏下去的戲碼,也不想給自己怎樣一個正確的答案,即使白狐無意於那個女子,但這間染了我氣味兒的屋子,卻活生生又多出了一個女人。
因為白狐說,這裡,除了他的家人,只來過我這麼一個年輕女性。
那麼,我是不是要當面質疑他,那個女人是個變性人?還是千年不老妖?
儘管看透了一切言情鏡頭,更非常透徹的明白,也許男女主角會因為這種誤會而導致生死兩茫茫的無奈,而自己確是分外不喜這種八點檔的烏龍情節,但我必須誠懇的說,此刻,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如同領地被侵犯了一樣令我無法接受。
眼前,白狐的手安撫在女人的背脊上,享受著柔玉滿香的溫存,而我卻要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身後,成了今晚被追捕的匪徒。
刺眼,非常刺眼。
如果,白狐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是否還能安然處之?
這是個設想,或許說是個懸念。
但,我確實……怒火中燒!
望著相擁的兩個人,透過視窗影射出自己的樣子,我開始懷疑,到底什麼才是最適合的?
我一直以為自己需要四個男人的愛情,卻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想法。
這一刻,我覺得,現代人,唯一學不會的,就是……分享。
那個懷抱應該是我的!那個男人應該是我的!在這樣的夜晚,卻成為別人的。
笑話啊,笑話……
看來握手與分手一樣,都是由兩個人來演繹。激情如此,錯誤亦如此。這是,這樣的夜裡,誰要有心思去細細考究其中的真偽?
轉身走開,一如來時無聲無息。
太多的事情頃刻間堆壓在我的肩膀上,好重,好重,壓得人無法喘息、無法思考。
遊蕩間,踢開一間酒吧,扎頭進去買個宿醉。
沒有哪一刻,我這麼放縱自己去醉,真想明天醒來後,一切不過是個夢魘,仰起頭,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沒有防備的灌著酒水,因為有段翼在身旁,我竟可以放下所有防備,對別人,對自己。
大口大口喝著不知味道的酒,斷斷續續訴說著從小到大的委屈,將所有的不滿全部吐出,將所有的淚水與酒水傾灑一地。
我說:“翼,我是孤兒院長大,好多人欺負我啊,他們搶我的饅頭,掐我的臉,踢我的身體。”
我說:“我有什麼啊?我什麼都沒有!除了我自己,除了我自己,哪裡是我的家?哪裡是我的依靠?哪裡不會背棄?”
我說:“呵呵……不是我不相信男人,我在餓的時候,連自己都想出賣,還怎麼去相信別人啊?”
我說:“你別以為是你連累了我,我可以很負責的高速,對於本就沒有什麼的我而言,失去,也無足輕重。我只不過……不過是……有些不甘。她奶奶的!竟敢陷害我!哥們,丟份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