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那會兒的我,心情不好嘛,懷疑人生嘛,確實會讓人變得比較不像話。
我當時就是這麼認識失蹤女的,她的網名其實不叫失蹤女,但是,就讓我這麼叫了吧。
2004年初夏,我們樂隊(名字叫Ludi,沒什麼原因,瞎起的)在13club演出。是幾個樂隊的拼盤演出,觀眾來得不少,大多是來看別的樂隊演出的。
在大批看演出的人中間,隱藏著一陀又一陀的熟人,打招呼,喝酒,吹牛,pogo,勾肩搭背,沆瀣一氣。坦白地說,這天我處於一種很淺薄的亢奮狀態中,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一個長期腦部供血不足的智商不健全者撿到了一張初中畢業文憑,然後拿著這張沒寫自己名字的紙給大街上的每個人看,以此為自己變聰明瞭的證明。不過這也沒什麼,我理應原諒自己的淺薄,我得多笑多說話多喝酒,我得趁熱鬧趕緊沾沾人氣兒。
玩兒到半夜演出結束,剩了差不多一半的人沒走,留在酒吧裡繼續喝酒。阿長在吧檯裡像個小蜜蜂似的忙活,這酒吧是她跟她男朋友一起開的,位於北大清華之間,地處北京城的西北角。潮流人士一般都愛往北京城東邊扎堆兒,來13club這一帶玩兒的主要是在校大學生和住在附近的窮老外。我們挺愛來這邊兒演出的,一個是因為這邊兒挺下三爛的,沒有東邊那麼幹淨和假裝成功——我一到那種乾淨時髦啤酒賣25塊錢以上的地方就渾身不自在,還是13club好,出門就是公共廁所和新疆人開的小飯館。而且酒吧是阿長和她男友老劉開的,我們認識的時間挺長的了,在這兒演出比較省事。
我在臺上燥的出了一身汗,累了,坐在吧檯前面喝扎啤吃爆米花。生活不就是三紮燕京兩瓶青島嘛,還有我眼前的這籃爆米花,如果我的胃足夠大,我就坐在這兒一直吃,吃到早晨去,還要把你們這兒的啤酒都喝乾淨,阿長,我不想回家啊……
“嗯嗯,知道啦,”阿長坐在吧檯的電腦後面數錢,偶爾應和一下我,“又喝多了吧?”
我趴在桌子上哼哼,確實喝多了,也累了,演出的時候後背和脖子一直在隱隱作痛,我們樂隊的音樂就是這樣,不把你的精力榨乾淨就誓不罷休。跟剛開始玩兒樂隊那會兒比,現在的我好像已經沒那麼多過剩精力需要發洩了。誠實一點兒說,我覺得我私下裡做的那些電子小抒情還挺好玩兒的,沒什麼負擔,輕輕鬆鬆的,你寫作業的時候可以聽,開車的時候也可以聽,做愛的時候可以聽,親吻的時候也可以聽,雖然國外也有好多人都做過了吧,不過這東西沒什麼精神追求在裡面,多好。
阿長說:“怎麼了你,背疼?”
我說:“啊,剛才演出的時候疼死了,該死的搖滾……”
阿長逗趣說:“那怎麼著,退出樂隊吧。”
我嘿嘿笑著說也成……
阿長在吧檯裡數著錢說:“成個屁,真要解散了得有多少小姑娘跟你急啊!”
“姑娘?姑娘們都在哪兒?”
這時候我們樂隊的吉他手小謝和主唱老貓過來和阿長打招呼,說回家了。老貓問我要不要一起走,我說不,我再喝一會兒。老貓說你少喝點兒,我哼哼了一聲算是答應,然後老貓就和小謝一起拎著琴走了。
整個酒吧的人都在嘻嘻哈哈地聊天,所有人都那麼高興,看著他們我就生氣,一幫不管別人死活的畜生。
阿長把他們送出去,回來接著點錢。看我半天不說話,就推了推我說:“我們新招的女服務員不錯吧?”
“啊?女服務員?”
“對啊,那邊站著的那兩個。”
我順著阿長的眼光看過去,通道附近確實站著兩個女孩兒,一高一矮,高的戴眼鏡、矮的長頭髮,都沒穿13club員工專用的T恤衫,要是阿長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