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深深吸口氣,黑眸深不見底,“知道了,我隨後便去。”
……
上京的小巷是青石板路,一節一節的,像是要延伸到遙遠的地方。安靜的小巷裡散發著潮溼的味道,間或有挑著擔子的平民走過,凌宇都會微笑著讓開,那些人只道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禁咧開嘴衝他憨厚地道謝。
路旁的小攤上擺放著很多小玩意,擺攤的婦女黝黑的臉上深陷著皺紋,她們也不吆喝,只靜靜地坐著刺繡,白布上的鴛鴦鮮豔欲滴。
凌宇拿起一支碧玉簪子,那老婦笑嘻嘻地道:“公子,十文錢,你還是來看月讕姑娘的嗎?”
凌宇笑著點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十文錢,遞予老婦。老婦喜笑顏開地收下,這位公子本就生得美貌非凡,此時看起來更是如明珠般耀眼,“公子可是遇到了喜事?”
凌宇一怔,饒有趣味地問,“怎麼說?”
“公子你往常來都是冷冰冰的,”老婦邊說邊拿起放在一邊的刺繡,穿上一針,向他擠擠眼,“哪像現在,眼角的笑都快溢位來了。”
“啊……”凌宇頓時紅了臉,竟是有些手足無措,老婦見他這表情,心下雪亮,嬉笑著問:“是月讕姑娘吧?”
“不是。”凌宇想起阿夜穿大紅喜衣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我喜歡的人,只怕不願嫁給我。”
“公子你一表人才,哪家姑娘如此不開眼?”
那人就是不開眼,要不怎麼之前會跟重霄跑了?凌宇想了想,又覺得阿夜現在喜歡的該是自己,那跟重霄又是怎麼回事?
搖搖頭,潛意識裡拒絕思考這個問題。阿夜答應了的,過幾天就一起去雲慄,永遠不分開。
未來如此長的時光,僅僅唸叨著心裡就顫抖起來,該是怎樣一種幸福?
小巷的末尾是座庭院,推門走進,撲面而來滿庭紫薇幽香,寂寞枝頭,只留下零星殘瓣,偏偏美麗得那麼憂鬱那麼寂寞,像是帶著淺笑的女子,褪下華服,有的只是像高空一樣的平凡和從容。
閣樓上傳來悠揚的琴音,丁冬如泉水。
凌宇將碧玉簪交給丫鬟,丫鬟領凌宇登上閣樓,閣中的女子似是未覺,依舊閉眼挑琴。悄無聲息地坐下,靜靜地望向籠紗的女子,她穿了身素黃的碎花裙,身上如罩了層霧氣般,使人看不真切。
女子拂了個尾音,淡淡地展顏而笑,“凌公子這次來早了。”
“在下仰慕姑娘琴藝,特來聆聽,姑娘莫非煩了嗎?”
蘇家滅門慘案之後,凌宇倒是每月都按時來此處聽琴,坐在這裡,恍惚間便覺得時間從未流逝,只要轉過臉,就可看到男孩黑瞳中明晃晃的笑意。
女子起身,款款行來,素手挑起茶壺,似漫不經心地說:“公子只是習慣了來這裡,但這習慣讓公子難受,公子心中只怕早已不願來。”
熱水傾入杯中,升騰起一團繚繞的青氣,凌宇怔怔看著,忽而揚起眉道:“本來今天是打算和他一起來看望姑娘,結果他半路有事提前離開了。”
執著茶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直到茶水溢位方才驚覺,反身退回琴前,裙裾搖擺,“你說誰?”
茶水順著桌簷滴到衣衫上,凌宇將水弄掉,眸中光芒閃爍,“我嘴裡面吐出來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素手顫抖著放上琴絃,微微閉目,“他已經死了。”死了的人如何能夠見到?
只能懷念,卻無法牽手。
凌宇笑而不語。
女子垂首再拂琴絃,琴音錚錚。
……
房間裡四面無窗,一支白燭,搖曳著綠色的火苗。
黑袍人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霧中,眼睛微張,不屑地看著腳下的奴僕,“天象顯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