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詫地扯下墨鏡看清楚。
果然真的是她。施澐澐。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堂主”
“等一下再說。”他驀地切斷手機,怔愕地看著身穿一襲米色薄紗及膝洋裝,站在麥當勞前,默默注視著對街巷口的施澐澐。
她跑到這裡於什麼?她的目光又在注視著什麼?
新宿這一隅充斥著不是打扮詭異前衛的青少年,就是身穿超短迷你裙的酒女,施澐澐那一身規規矩矩的裝扮和自然而然散發的清靈氣質,與你所處的這塊地方是那麼的不相融。
她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唯一的理由……會是因為他嗎?
他強自壓抑住澎湃的情緒,推翻這個理由。
不可能,他不相信她在等他,她是一朵栽植在溫室中備受愛護的紫玫瑰,怎麼會等待一個可能摧折她生命的死神。
那麼,明知道新宿是他的地盤,她走進來是為了什麼?為了調查他而來的嗎?還是別有企圖?這陣子東京四堂內鬥頻傳,爭地盤,搶堂主大位的風波搞得風聲鶴唳,誰都有可能是叛徒,誰都有可能是間諜,他無法不懷疑她出現在新宿的動機和目的。
交錯著複雜感情的黑眸凝睇著她嬌柔的身影,紗質的短洋裝被微風吹得不住飄飛。
早在年幼時他就不相信人心,也不相信世上會有單純美好的事物當他還是個三個月大的嬰兒時,就被父母親當成貨物飄洋過海賣給了黑幫老大,從此墜人暗黑不可測的無邊地獄,對一個世界中只充斥著出賣和背叛、血腥和殘酷的人而言,根本不可能對人有單純的信任。
像他這種天天在刀鋒舔血的人,不曉得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也許橫死街頭,也許被槍殺,能把握的就只有現在,他抱著只能度過今天的心態,選擇用霸道的方式恣情享受人生。
他這一生從未真正相信過一個人,他無法讓自已相信,那一如月色的白,是鮮豔新宿裡流動的最潔淨的顏色。
他緩緩按下保鏢沈文朗的電話號碼黑眸漸漸泛冷,冷到沒有一絲溫度。
澐澐很少來新宿,最多隻去過新宿的中央公園和摩塞克街、攤有放縱夜生活的歌舞伎町這一區她根本沒來過。
在新宿閒晃了大半天,她的整顆心是虛懸的,飄來蕩去,不知道該停在哪一處好?臧臥臣的名字從她心底細細地划過去,是因為他說新宿是他的地盤,她才知道這個地方離他最近。
她仰頭深深吐息,忍不住暗暗咒罵自己怎會如此沉不住氣,才不過等了六天而已就等不下去了,也不顧矜持和麵子,呆呆地就往新宿跑,她從沒有想見一個男人想到發慌過,老是追問自己,為什麼六天以來,臧臥臣半點訊息都沒有,日益嚴重的煩躁感令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臧臥臣若想見她自然會主動找她,而且說不定他曾經對一打以上的女人說過同樣的話……
“啊!夠了!別想了”她在心裡大罵自己。
她是條件絕佳,寧缺勿濫的施澐澐,怎麼能被一個黑幫分子耍得暈頭轉向,把他散漫魅惑的笑容和那雙霸氣囂張的黑眸裝了滿腦袋,還一心迫切渴望再見到他,她可是對自己有高度自信的施澐澐,怎麼能做出這種和花痴差不多的蠢事來。
快回去吧,臧臥臣不是說她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會有人通報給他嗎?若是讓他知道她出現在這裡,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她讓新宿地鐵站的方向急急走去,正在過馬路時,一輛銀灰色廂型車驀然停在她身前,車上迅速走下兩名體格高。大魁梧的男人。
“施澐澐小姐,堂主現在要見你,請跟我們上車。”他們說的是中文,巧妙地分站在澐澐身後,用客氣卻強硬的態度將她一步步逼向車門。
“去哪裡?一聽見臧臥臣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