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嗎。
這些年梅鶴鳴置辦了年禮,哪次不是幾車幾車的送進京裡去,才讓梅府裡的大小主子門過個從容容的年節,故此,越到年底越發忙了個不得閒。
往年一進臘月,梅鶴鳴便把外頭的應酬都推了,只在府裡專一處置這些事,前兒梅府的大管家就來討示下,問哪日回府,說外頭莊子鋪子裡的賬房管事可都陸續到了,如今正在府裡候著呢。
這檔口,梅鶴鳴哪捨得離了宛娘,便讓人把前頭角門的一個院子收拾出來,讓管家把那些人都叫到這邊來回事。
管家雖說心裡納罕,可也不敢違了主子,回去讓人來了這邊,如此這般,梅鶴鳴白天在前頭處置年底事務,在前頭吃了晚飯,入了夜仍舊回後邊兒,瞧宛娘一趟,自去西廂裡安置,倒順著宛孃的性子來,如此到過了十來日光景,吳婆子瞧著暗暗著急,雖說如今爺好性兒,可男人家,有幾個耐住性子的,更何況是爺,平常日子,便是一兩夜身邊沒人伺候的都少,如今夜夜獨寢,哪是個常事。
便私下裡勸宛娘:“如今身自既好了,也別僵著了,今兒晚上爺回來,跟爺說上兩句話,什麼就都過去了,不然,等過了臘月二十,爺可就要操持著動身回京了。”
宛娘一聽倒是愣了一下:“回京?”吳婆子道:“可不是嗎?這可是老太太定下的規矩,別管誰,這年都得回京裡頭過,尤其咱們爺,那可是老太太心尖子上的孫子,哪能不回去呢,雖說正經的奶奶去了,府裡可也有勾魂的,爺在奶奶這裡冷了心腸,回去被那些浪蹄子勾住一挑唆,可不壞了。”
宛娘目光閃了閃,想了半日,她倒不是擔心梅鶴鳴被別人勾住不回來了,她是想,若能讓梅鶴鳴帶著自己回京,也看看究竟外頭是個什麼樣兒,如今她連青州府都沒出過呢,便是有機會讓她跑,估摸都跑不了,想掙出梅鶴鳴這廝的手,就得事事計量好了,才有機會。思及此,心裡不禁動了動。
梅鶴鳴今兒卻回的晚了些,倒不是事兒多,卻是耽擱在了陳子豐身上,陳子豐是落了晚來的,趕上飯時,梅鶴鳴便讓廚房好生置辦了幾個菜,溫了一壺酒,兩人吃起來。
陳子豐今兒也不是來吃酒的,是應了明月樓老鴇兒的求,來探梅鶴鳴的口風,本來陳子豐也犯不著管這事兒,可架不住,伴香吹枕邊風兒。
昨個夜裡跟那幾個在明月樓吃了半日花酒,晚間便在留在伴香房裡歇了,那伴香打疊起萬種風情伺候了他的一宿,天明兒了,才軟著聲兒求他:“好歹去梅府裡走一趟,問問我妹子的事,這上不上下不下的,可算怎麼回事呢。”
陳子豐幾個也納悶呢,那日席上瞧著成了好事,怎的過後又說沒成,惦記著這些,才過來梅鶴鳴這裡。
陳子豐偷眼打量打量梅鶴鳴,瞧眼色竟像吃悶酒,皺著眉一股勁兒的吃了幾盅下去,就差唉聲嘆氣了,便試著問道:“如今正是年根底下,可見叔叔是忙很了,也沒時候去外頭逛逛,倒怨不得人惦記呢。”
梅鶴鳴瞥了他一眼,倒笑了:“少跟我面前弄鬼,是不是撐不住你那相好的枕邊風,來我這裡打探訊息來了。”
陳子豐一聽嘿嘿笑道:“叔叔真是活生生的諸葛孔明,一算一個準,也不瞞叔叔,聽明月樓的鴇兒說,前兒來了個走南北貨的客商,瞧中了伴琴,說要梳攏了她,慮著叔叔那日說要那伴琴,老鴇不敢就應,託我來討叔叔個話兒。”
梅鶴鳴聽了想起那日一番事,可不都是因伴琴起的,哪還有好言語,哼一聲道:“她明月樓的人,誰樂意梳攏便梳攏,巴巴的問我做什麼?”陳子豐一聽就知道這事黃了,便不再提及,只陪著梅鶴鳴吃了會子酒,便告辭去了。
因宛娘哪裡吃了閉門羹,梅鶴鳴心裡憋悶,便多吃了幾盞酒下肚,進了後宅的時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