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露心聲。
這是平時官府高壓政治解開之後的強力反彈,不幸的事,朱恩賞向來覺得自己從未違法犯禁,身處德王府中,有些事情反而看的不明白,今日聽到百姓議論時才赫然驚覺,原來自己和德王府中的宗親,在百姓心裡是這種形象,如此不堪,自是叫他深受傷害。
“阿九適才也在,聽了十分不舒服,有幾次想鬧事,我叫家下人送她回去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宗室(2)
“咳,她那脾氣……”
聽朱恩賞發了半天牢騷,張守仁才放開酒杯,正色道:“大明宗室處置之法,原本就是錯的。國初時親藩不過幾十人,便是五萬石俸祿朝廷也給的起,百姓也沒有受騷擾。但親王之子俱為郡王,郡王之子俱為將軍,俱不得事生產,亦不能為官為將,於國百無一用,限制亦嚴,除了汲汲於財富,擾民害民之外,尚有何用?無功於國,有過於鄉,名聲輿論能好麼?”
“是這個理……”
朱恩賞鬱郁不歡,頭也低的要落到桌子上去了。這個人還不到三十,雖然是錦衣玉食的宗室,也一直沒有了解過世間民情,但只要替他開啟一扇窗子,他還是願意開眼看世界的。
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團糟,朱家的形象在士大夫和讀書人那邊還算有些市場,君臣父子這一套不是容易擺脫的,但在普通民眾眼裡,怕是已經臭不可聞,一錢不值了。
“我們該怎麼辦呢?”
在和張守仁舉杯喝了幾輪過後,朱恩賞沉聲發問。
“丟掉的臉當然只能是在原地撿起來,什麼地方失分,什麼地方補回來。”張守仁看向朱恩賞,沉聲道:“改良宗室之法,有大功於國的,當有爵,無功於國的,皇子亦不得王封,三代以下,便需自食其力,為官為吏為商為農,俱聽自便。犯法的,與民同罪。這樣,庶已能改變宗室在民間的形象……就算這樣,怕也是要預先贖其罪才行……恩賞兄,我是知道的,各地的宗室,作奸犯科魚肉百姓的實在是太多了!”
“有理,有理!”
朱恩賞將酒碗重重一頓,笑道:“打今兒起,我便不再領祿米,我要上書朝廷,允許宗室讀書上進!凡事,還是要靠自己,靠別人扶,只是個不成!”
宗室能讀書應試已經是屢次有風聲傳出,對朱恩賞的話,張守仁自然也是十分贊同。
不過這等事在他來說終究是隔了幾層,所以鼓勵幾句後,便是起身告辭。
“張兄,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告辭之時,朱恩賞仍然不依不饒,追問著張守仁的打算。這個宗室子弟算是有良心的,還是真的在關心這些無家可歸的河南流民。
“好吧,我來告訴你。”張守仁神色輕鬆,對著朱恩賞笑道:“辦法你剛剛不是已經說了?”
“嗯?”
“凡事要靠自己啊,自己立的起來才行,不能一直靠別人扶的……再說我也不能扶他們一輩子不是。”
“那怎麼靠自己呢?”
“這個,暫且是機密,容我過一陣子再奉告罷。”
“也好,有空的話,請大駕枉顧寒舍……老實說,和你吃這種小館子我真是受不了了啊……阿九的廚藝很好的。”
“哈哈,真的麼?那好,有功夫再去領教吧。”
兩人就在巷子口揖讓而別,分別騎乘離去,看著朱恩賞離去的背景,張守仁眼中也滿是讚賞之色……這個青年宗室,很值得結交的。
……
……
錢長史是王府左長史,也就是王府長史司的最高主官,兩榜進士,到王府任職在很多官員看來是最壞的分配結果了,正五品的文職,底下有右長史、典簿、審理正、審理副、典膳正、副、奉祠正、副、典樂、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