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玄著的就是浙東人張煌言,二十出頭,已經是一方名士。與張家玉的經歷相差彷彿,都是少慧能讀書,早早就中了秀才,舉業上頭沒有任何困難,而且好談兵,喜知兵事,這和普通的秀才是完全不懂的兩條道路。
第七百六十五章 參觀
“足下就是浙東張玄著?”
張家玉兩眼放光,同行多日,這些人都是張守仁千辛萬苦收羅來的頂級人才,一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特別是少年人物,很少將別人看在眼裡的。
和劉子政閻應元的交往,是這兩個一個老年一箇中年,對張家玉曲意結納的結果,否則的話,還真不一定能攀上交情。
少年人,就是這般的傲氣自尊,倒也不足為怪。
聽說這個嶺南青年也知道自己的名號,張煌言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驕傲的神采,他向張家玉微微一揖,笑答道:“正是在下。”
“足下中秀才時,曾經要求加試騎射,自國初之後,秀才再無試騎射者,足下不僅韜略精通,騎射時走馬射鞍,三箭皆中紅心,了不得,了不得!”
在大明,最少有數百萬的讀書人,其中能中秀才的根本就是寥寥無已。後世小說中秀才似乎十分悽慘落魄,給人窮酸秀才的錯覺,其實進士是官,舉人是官員的後備,而秀才已經是介於統治者與平民之間的緩衝。
秀才聯手可以與官府對抗,掌訴訟,管宗族,或是教書育人,出路多的很,除非是十足無能的人,不然怎麼也能使家族變的殷實富裕起來。
秀才地位不低,當然也十分難重,一個發達地方的縣學最少幾百過千人,多是童生,其中的佼佼者才會成為秀才。
象張煌言這樣的官宦世家,子弟能騎射,實在是異數中的異數,只能說是天賦超過常人,非普通人能比的了。
“兄長過獎了,弟愧不敢當。”
張煌言很利落的一抱拳,感謝張家玉的高看,彼此是少年心性,這互相一揖一抱拳,已經是奠定了好友的基礎。
只是抱拳之後,他還是迴轉過身,向張守仁正色道:“太保公,在下先君只取當取者,只憑俸祿過活,凡冰炭敬,同鄉印結銀子都未曾取過。”
說到這,他微微一笑,滿是自得之色:“如果不是先祖尚且有幾畝薄田,恐怕吾家將與海剛鋒一樣的難過了。”
海瑞就是隻拿朱元璋給的官俸,不取其餘分毫,包括預設的灰色收入也不取的清官。
但這樣官員一則是異數,二則也是十分不合理,朱元璋定俸祿的時代物價很低,後來物價漲了,官俸不漲,朝廷還死不要臉的把一文錢不值的寶鈔算成俸祿的一份子,或是用一些香料什麼的抵銀子,象張煌言的父親那樣清廉的話,不靠祖產,真的能餓死。
這話一出來,四周人都是感慨連聲,張煌言也面露得色。
張守仁先是一徵,接著思索了一會兒,便向張煌言問道:“令尊的節操令人尊敬,不過玄著啊,你覺得俸祿低是應該的麼?”
“嗯,這個……”張煌言有點狼狽,他很想說一番大道理出來,但眾所周知,一百個官員有一百個都是有灰色收入的,他父親的所為這才受人尊敬,不過說叫自己為官也和父親學,那他也自問沒有這樣的的高尚品質……好不容易熬出來……
“好,我再問你,縣官不請幕僚就無法掌握地方情事,那麼取一點公費,也就是多收一點火耗,你覺得應該麼?”
“這,我覺得應該。”
“多少合適呢?”
“這個……只能看各地的情形……”
“只能是自由心證啊。”張守仁感慨道:“以令尊那種性子,做親民官會僱不起師爺,那麼他能不能掌握地方?我看懸,光是三班六房那些油條就能哄的他團團轉了,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