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記著。”
林文遠看著頭髮花白的薛國觀,畢恭畢敬的躬身一禮,終是拜別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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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浮山會館的時候,留守的人上來稟報:“參將,裡頭有個姓吳的官兒,說是禮部的主事,已經等了大半個時辰了。”
“哦,我去更衣。”
林文遠出入相府都是很隨意,穿著便服就行了,但他是以參將身份在京師主持浮山會館,有官員來拜,當以官服相見。
等他換了袍服,匆忙到正堂的時候,吳昌時也是在燈火之下發呆。
昨天不順,今天仍然不順,來拜會的主人又是不在,害得他在孤燈之下,久久等候。
好在浮山這邊向來是以招待奢華聞名,上等大紅袍加上不停上的冰水果果盤不停的送上來,倒也略解了吳昌時一些焦燥。
“是吳主事,下官有失遠迎,又叫吳主事久候,罪過罪過。”
林文遠風度是沒的說,待人接物都叫人如沐春風,在京城地界也算一個小名人了,他微笑著迎上來,吳昌時的火氣也是消解,笑著拱手還禮,說道:“浮山會館裡茶也好,各色水果管夠,還有冰鎮酸梅湯,要是在這兒還能等著急,這火氣未免太大了一些。”
又問道:“不知道林兄去哪兒了,耽擱這麼半天。”
“還不是無事窮忙!”
林文遠把話題轉過,問道:“不知道吳大人這麼著急,有什麼要緊的事?”
按說吳昌時可以遞帖子來,或是寫信來,要麼就叫人留話,不至於自己在這裡久候,留在此處,當然是有要緊事情。
“登萊之亂已經上奏朝廷,本官此來,便是為的這件事。”
吳昌時等的不耐煩,也就不講什麼虛文客套了,開門見山的道:“今日之時,貴上恐怕不免會有小小處分,哪怕是薛相迴護,朝廷總不能不講一點臉面。要想無事,便要有更強更好的理由才行。今不才有小小一計,可渡此難關,不知道林兄有沒有興趣聽?”
“哈哈,吳大人說笑了,但請說來,末將一定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記清楚。”
……
……
起更之後,吳昌時興致勃勃的離開了,林文遠開始在燈下寫信。
這是每天必有的工作,軍情處的正經情報,包括今晚的會談都會有會談紀要,然後透過軍情處的郵傳系統往浮山急遞,幾天之後,張守仁的案頭就會有報告呈送。
但那是正經報告,在林文遠這裡,還有非正式的書信。
以他看來,吳昌時的辦法未嘗不可一試,但以他的觀察,這個復社出身的官員太熱衷,品格不高,而且頗為陰沉,又有以書生左右天下大勢和馭使武將的驕狂,縱使他藏的十分隱秘,但林文遠仍然是能看的出來。
一個庸官加狂生的靈機一動,是不是真的就是大局變幻的開始?
林文遠不知道,但他深信,張守仁會做出最合適的判斷來。
第五百二十四章 早朝
八月初三,這一日是常朝的日子,天不亮,宮中與朝會有關的各監寺就是忙碌起來。執扇舉傘,象房牽出大象排列在兩邊,錦衣旗校和散手衛並府軍前衛等皇城禁衛一字排開,備顯威嚴,百官從長安左右門進來,於午門處集合,然後再從午門左右掖門進入宮城外朝,在皇極殿下集合。
文官班次於左,武官和勳臣班次於右,涇渭分明。
待皇帝儀駕至,百官山呼拜舞,接著是各部並都督府、都察院等部院寺卿上前奏事。
奏事者,都是官樣文章,皇帝在御座上都是不做表示,或是直接答一句“可”,或是“依制辦理”便可以了。
等奏事結束後,如無意外,便是可以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