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小孩脾氣。
兩人去而復返,向碎玉見去是一個人,來是兩個人,哂道:“陸亢龍,你是幹了什麼壞事嗎?定要找人陪你受罰。”
陸亢龍笑道:“大師兄何出此言?”
向碎玉道:“經驗罷了,你從前做了壞事,總拉小呆子陪你認罪,你道我不記得了嗎?你雖然越來越老奸巨猾,這些小兒習慣居然仍是改不掉,真是笑煞人也。”
陸亢龍並不著惱,道:“大師兄莫笑我,再笑我,許笑寒是死是活,到底斷了一條胳膊還是兩條胳膊,我就不告訴你了。”
向碎玉臉色一變,不說話了。
陸亢龍得意洋洋,轉著手中的柺杖道:“我回去一問麼。原是因為我手下的人懷疑許笑寒參與陷害你……”
“胡說,笑寒不是這種人。”
陸亢龍微微一笑,道:“人心隔肚皮,大師兄怎能如此武斷?無怪你在自己老巢裡還讓人擺了一道。”
這句正中向碎玉痛腳,他無法反駁,只好還嘴道:“聽說解劍池是你從祁連山上帶下來的舊部,還不是說反就反了?”
陸亢龍嘆了口氣,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利可圖,又山高皇帝遠,解劍池本非池中之物,他會叛教,我也心中有數,他雖然叛教,卻讓我倒打一耙,不但他本人難逃一死,好像還順便將了師侄一軍。可不像大師兄,差點窩囊地死在監獄裡……”
銀鎖暗暗嘆氣,這哪是大師伯欺負師父,根本就是師父單方面欺負大師伯。大師伯嘴這麼笨,為什麼會教出大師姐這等伶牙俐齒的小娘子來?大師姐不單伶牙俐齒,巧舌如簧,還出手如電……
她忽然紅了臉。
“陸亢龍,你不是要說許笑寒的事?”
陸亢龍嘻嘻一笑,道:“許笑寒啊,哦,讓我想想……剛才說到哪了?”
向碎玉終於從被挑釁至發怒的狀態回覆過來,恢復了一臉淡漠,和大師姐如出一轍。他見陸亢龍不說,自己也不著急,眯著眼睛,似乎很享受溫暖的日頭。
陸亢龍關子賣得無趣,只得自己找了個臺階:“既然他對大師兄沒有威脅,養在教中也是浪費糧食,所以就被人丟出去了……”
“丟出去?”
陸亢龍點頭道:“繩子一捆,麻袋一蓋,車上一丟,行至城外,丟到路邊,若是有好心人來鬆綁,或許還能找家店打尖,若是沒人瞧見,不免一宿風餐露宿,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向碎玉聽著他胡扯,卻明白許笑寒好歹是沒事了。陸亢龍雖然可惡,但行事周密,說到做到。此番他說要救自己,還真的被他漂漂亮亮救了出來。
他幽幽嘆了口氣。
陸亢龍見他興致不高,便勸解道:“大師兄,你的復堡計劃若是缺錢,儘管和我開口,你我到底同門一場,這點小事還是不在話下……”
銀鎖忽然臉色一變,低聲對陸亢龍道:“大師姐來了。”
說完向後一躍,上了房頂,陸亢龍目送她遠走,一直到她被房頂擋住,才收回視線。
向碎玉美眸半闔,一臉高深莫測,心中卻道:我尚未感覺到金鈴出現,怎地他師徒二人已經如此厲害了?陸亢龍也就罷了,何以銀鎖竟然強過我?
陸亢龍雖有天眼靈覺,卻也是在銀鎖告訴他之後才察覺到有人前來,尚未確定是金鈴,銀鎖就已經跑了。他忙將靈覺展開,發現金鈴竟然不下來跟向碎玉打招呼,而直接追著銀鎖去了。他一邊嘀咕著“她到底把她大師姐得罪成什麼樣子了”,一邊也跟上房頂,怕兩人有什麼正面衝突。
果然金鈴已然拔劍,雖然落在銀鎖身後,速度卻絲毫不弱。銀鎖身形輕巧,一起一落渾不著力,但房頂一片平闊,金鈴直線前進速度極快,銀鎖輸了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