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以南帝國再無權力插手,帝君肯定不會同意,因此共和軍的另一個提議是建立聯合政府,將兵、刑、吏、戶、工五部官以七三分成的比例,分別由帝國與共和軍委派官吏,國策由五部尚書率官員組成內閣共同商討,閣臣有提交國策之權,同樣以七三分成的比例由帝國與共和國委派,而帝君擁有最終否決權,但一切事務都以國家律法為準,所以內閣第一件事便是制定新的律法,稱為立憲。因為立憲相當於將帝君的權力分給內閣,所以這個提議倒是得到不少帝國官員贊同,覺得大為可行,可商議的僅僅是一些細節問題。
從個人的方面來看,我很支援立憲制。內閣並非終身制,五年一屆,名單按比例由兩方推舉,閣臣連任不得超過兩屆,一旦有重大決策失誤,內閣必須立刻引咎解散,重新組閣。不論怎麼說,這樣子可以很好地彌補以前帝君一手遮天,為所欲為之弊。如果是明君,決策也未必全能英明,如果是個昏君,那他胡作非為便沒人能制約。如果採用內閣制,至少不再是某個人一人說了算,任何決策都必須由內閣討論才能提出,而即使帝君有什麼決策,同樣必須由內閣討論,一旦內閣通不過,帝君即使有否決權也沒用。內閣制既維護了帝君的權威,又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帝君的獨斷,現在看來,比共和軍以前堅持的“以人為尚,以民為本,一切權力歸於民眾”這種空話更具可行性。南宮聞禮就極為贊同這個主意,說這是取帝國與共和制二者之長,雙方都能夠接受。
可是,帝國中反對這提議的聲音也有不少,尤以兵部尚書屠方、刑部尚書丁西銘反對最力。屠方上疏說此議對帝君大為不恭,而丁西銘在奏疏中說得更厲害,說什麼“此議名立憲而實共和,久而久之,百姓當以陛下為贅癰”,因此“臣以為切切不可行此下策”。正月十五,共和軍與帝國的文臣唇槍舌劍越來越激烈,一整天幾乎是在爭吵中度過的。丁亨利作為共和軍使臣的首席代表,我也看得出他已是身心疲憊,一邊的鄭昭更是心力交瘁。蛇人被滅後,因為丁亨利沒有對我們動手,我沒理由再扣著鄭昭,便將他送了回去。這次鄭昭加入使團,自是因為他能知道帝國軍重臣的底線在何處,可是一旦真的談判了,恐怕帝國文臣的固執讓他也大為意外。縱然他能讀出對手的心思又有何用?像丁西銘這樣寸步不讓的,在帝國可謂佔了主流。假如全部是屠方丁西銘這樣的,大概這談判早就破裂了。
談判中,我只作為列席旁聽,也不多說什麼,但耳中塞滿了爭吵聲,我也覺得頭痛欲裂,會後的宴席根本沒心思參加了,只想回家好好洗個澡。我的宅子仍是當初那套小宅院,馮奇他們九人現在也住到我家裡來,我在宅子隔壁買了一套房,將兩個宅子打通,仍然只與帝都的一般富戶相埒而已。不過小歸小,畢竟還有一些下人為我灑掃做飯,
只消回家,便可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天洗個熱水澡的生活。
這一天是正月十五,一年之中的上元節,有觀燈的習俗,街上張燈結綵,極是熱鬧。我回家讓下人燒熱了水,就放假讓他們早早上街看燈去,家裡沒留幾個人。反正馮奇他們因為當初路恭行的事,仍然很少出門,今天也呆在家裡,有他們在,自然出不了事。我脫了衣服,泡進了澡池裡。當初在符敦城洗那個溫泉,至今難忘。帝都雖然沒有溫泉,但我現在手頭有了點錢,在家裡請高手匠人設了這麼個澡池,底下鋪了一層白色卵石,接入熱水,便與符敦城來儀館裡那個溫泉一般無二了。澡池裡每天清洗,十分乾淨,躺進去時當真舒服得骨頭都要酥掉。
正泡覺得水有點冷了,剛想叫人換水,門上忽然響起兩聲敲叩,看門的老周在外面道:“將軍,來客人了。”
這時候還來客人?我不禁有些不快。在這種時候過來做不速之客的,實在想不出會是誰。我道:“讓他稍等一會,我穿一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