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風觀擺了二太子一道,現在二太子對他已是恨之入骨了吧,但是又抓不到他的什麼把柄,雖然夜襲之計是邵風觀所出,但也獲二太子首肯。何況,夜襲戰果不小,本身並不能說失敗,只是二太子貪功冒進,這一切盡入邵風觀算計,結果二太子一敗之下,雖然逃得性命,卻被蛇人擒獲,以至於在軍中成為笑柄。
畢煒和邵風觀的本意也並不是一定要取二太子的性命吧,只是要打破他“知兵”的名聲。可是,如果二太子真的死在蛇人營中的話,邵風觀難道能置身事外麼?
我心頭猛地一凜。怪不得是讓任吉行刺啊,任吉並不是邵風觀部屬……我又打了個寒戰。這麼看來,邵風觀和畢煒也並不是鐵板一塊,如果這計策是文侯所定,讓畢煒執行的話,本來的意思該是準備把邵風觀犧牲掉的……那就是說,怪不得邵風觀願意救我了,我是適逢其會,替他頂了一回災殃吧,邵風觀對我存了一份感激之情。那麼,路上的那個刺客……
我搖了搖頭,二太子還在說著什麼,他對邵風觀和畢煒都已極為痛恨,尤其是對邵風觀,已是恨之入骨。看著他,我也不禁有些同情。二太子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才能,如果他的地位和我一樣,未必不能成長為一個頗為得力的中級軍官,只是因為他的身份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可是,一方如此深謀遠慮,以二太子這點實力,能與他們相抗麼?
本來我已經有些決定要轉向二太子這方了,這時又是渾身一凜,以前不曾想到的方方面面一下湧入腦中。二太子也沒注意我在想什麼,說了一通後道:“楚將軍,若是衛尚書要動刑,你也要挺一挺。”
我道:“多謝殿下,末將自有分寸。”
“你咬咬牙,就能將邵風觀和畢煒兩人扳到,到時我向大帝要求封你為偏將軍。”
我不禁有些想笑。二太子如今手中掌握的,只有禁軍一系了,他就算要加封我,那也只能讓我進入禁軍。只是我這樣的平民出身,在公子王孫遍地的禁軍中大概連小兵都做不下去,別說是偏將軍了。二太子為了拉擾我,真的有些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真想知道他拉攏陳忠有沒有成功。
二太子大概覺得已經把我說通了,微微一笑道:“好吧,楚將軍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帶你上三法司。”
“謝殿下。”
我又跪下來行了個大禮,心裡,卻不禁對二太子有些同情。他說過,“順天應命,方為豪傑”,我也的確該順天應命,只是不能跟他說。
這一晚在二太子府上,雖然仍然被人看著,但吃住著實不錯。晚上,二太子還派了個家妓來陪我,被我回絕了。不是因為自己如果不好女色,而是因為她。
她也在帝都啊。只是,不知在哪個深宮內院裡了。一想起她,我心裡又有些隱隱作痛,也想起了白薇、紫蓼、蘇紋月。雖然和她們相處的時間都不過十幾二十天的時間,可是她們在我的記憶上象是深深地刻了一刀,再也抹不去了。
抹不去的,還有心裡漸漸堆積起來的傷悲。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人叫醒,要我馬上穿戴好,今天是三法司會審的第一天。
三法司會審不是件容易的事,能這麼快法,自然該是二太子的力量。二太子要搶在文侯有反應以前把我這件案子定案,到時太子就算想翻案也有心無力了吧。這一次如果能把邵風觀和畢煒扳倒,那麼東平城的守禦之責自然又會落到二太子身上。
這樣的計劃,不能不說很周密,我不知道文侯能不能應付。
三法司會審是在大理寺進行。我在大理寺裡等一會,聽得兩邊站得整整齊齊的衙役突然發出了一聲呼喝,有個人高聲道:“帶罪將楚休紅。”
那是要開審了。我跟著兩人衙役進去,在階前跪下後,我道:“末將楚休紅,見過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