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幸好我知道要是我真問出口,那可是糟糕之極,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對於郡主,我究意是什麼感情?我實在說不上來。愛她麼?有一些吧,也許更多的是尊崇。她的計略眼光都遠在旁人之上,與文侯相比,似乎都要勝出一籌。可是她死得卻太不值了,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根本不會孤身出來的。
以前在軍校時,有些風流人物談起女人來就口沫橫飛,即使在高鷲城那種險惡之地,龍鱗軍的金千石一說到女人也雙眼發亮。金千石就說過,女人是最怪的,如果她不是真的愛你,那她們就聰明得絕對不可相信。可如果她愛上了你,那她就算說太陽從西邊出來,那一定就是出現奇蹟,太陽的確從西邊出來了。
郡主,你也只笨了一次,卻連自己的命都送掉了,真是個傻瓜。我想著,眼裡卻溼溼的,淚水已打溼了眼眶。
“楚休紅,安樂王來了,隨我去見過。”
文侯輕聲在我邊上說著,我慌忙擦去眼中的淚水,定睛看去。一隊人正緩緩走來,當先是一具八人抬的硃紅色靈柩。棺木很大,壓得抬靈柩的人走路都有些晃動。
雖然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一看到這具靈柩,我的淚水又不禁流了出來。
文侯和太子步行迎了上去。靈柩後面是安樂王和小王子,跟前他們的是幾個穿著喪服的女子,大概是安樂王的侍妾。我記得郡主和我說過,她的生母已經去世了,那些侍妾卻哭得眼淚鼻涕都是,好象最傷心的是她們。
太子走到車前,伸手扶住要從車上下來的安樂王,道:“叔父,小心點。”
安樂王點了點頭。這些天不見,他一下子老了許多,我看到小王子看到了我,他的眼神有些驚慌。安樂王下了車,一個踉蹌,文侯連忙迎上去扶住他,道:“王爺,請節哀。”
安樂王抹去眼裡的淚水,道:“甄侯,世上最不堪的,便是白頭人送黑頭人啊。”
文侯也擦了擦眼,道:“王爺,人死不能復生,掌珠定已升入天國,還望王爺以國事為重。”他轉過頭看向我道:“來,楚將軍,過來見過令岳。”
安樂王眼中忽地閃過一絲殺氣。他的人看上去十分尋常,但這一道目光卻凌厲之極,我走上前去,跪下道:“王爺,末將有禮。”
我看見安樂王的手按在了腰刀上,他的手指關節處都已發白,一定在想著該不該當眾將我劈了。雖然知道安樂王要殺我不是不可能,可是我還是跪到他跟前。不為了什麼,僅僅是為了郡主。不管怎麼說,我沒能保護好郡主,那就是我的責任。
小王子忽然搶過來,一把抱住我,哭道:“楚將軍,你來了!姐姐臨終前老是叫著你呢。”他低低地哭著,卻在我耳邊小聲道:“快哭啊。”
雖然有小王子的關照,但是我現在已哭不出來了。我扶起他道:“殿下,請起來吧。我未能保護好郡主,一切責罰都是我應得的。”
小王子臉色也有點變了,可能他想不通我為什麼會不把性命當一回事。我輕輕推開他,抬頭看向安樂王,道:“王爺,末將無能,致使郡主玉碎匪人之手,此罪萬死莫辭,請王爺處置。”
我這話一出口,文侯的臉也變了,我知道他一定對我不聽他的安排而惱怒。我也知道,若是我表現得痛苦不堪,在此時安樂王說不定會原諒我,但是我不是戲子,痛苦不是給別人看的。
安樂王也怔了怔,半晌才道:“既然你這等說,那我就成全你。”他伸手拔出了腰刀,小王子驚叫道:“父王!”安樂王喝道:“退下!”可小王子還是不依不饒,站在我和安樂王中間,叫道:“父王,姐姐說過,不要怪楚將軍。爹,你殺了楚將軍,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會高興的。”
小王子的聲音已帶著哭腔,安樂王的眼中閃爍了一下,也不知在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