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潔艱難地吃了幾口,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淳生乾脆把剩下的飯菜全倒到溝邊,雨潔說他太浪費了,淳生說他也早就不想吃這樣的飯了,叫雨潔不用再死撐。胃口不開,並不是想奢侈,而是坐不住了。雨潔嘆了嘆,說:
“從來到山裡的第二個月起,我就時不時在想,近來又流行什麼服裝了?又冒出什麼新鮮的小吃了?如果在這深山老林裡呆一輩子,那我死了還會夢著大商場。回到塵世裡去,就算不再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起碼也還能做個吃人間煙火的普通市民。想逛街就逛街,煩了就到鄉村旅遊一趟。用不著整天這麼單調得令人發瘋。”
淳生接著說:“其實象我們這樣跑到山裡來,不僅會使自己悶得發瘋,還減少了人類的正義力量。”
雨潔興奮地抱起淳生滾在草地上,覺得這一次的交融簡直是電氣十足的天甘地露的會師和誓師。
半路上,前面亮起幾束火光。靠近一看,不是鬼火,是人。對方好象被嚇了一跳,握著槍叫同伴注意,說有野人。
淳生和雨潔相互看了看,發覺身上倒還算是穿著衣服,卻已近乎於城裡的流浪者。淳生舉起手來說他們不是野人。
“那就是壞人了?”
淳生又說他們也不是壞人。
“那到著荒山野嶺來幹什麼?”
淳生編個謊言說他們本是在城裡打工的,得了不治之症,聽人說穿過這片山林,就可以找到靈丹妙藥。為了生命和愛情,他們來了,沒想到卻迷了路。
對方將信將疑地說既然是路過的,那就收點過路費算了。雨潔睜大眼睛道:“這飛機都難得越過的地方也收買路錢?”
“已經有人想來打這些林子的主意了,我們算是收得便宜的了。如果你們在這裡住了幾天的話,還得收租金呢。你們要想不交也可以,那就加倍吧,或者到牢房裡申訴去。”
淳生連忙摘下那已不準的手錶來請對方笑納,還說下次一定多交點。對方看了看手錶,發覺銀光閃閃的,似乎還值錢,收下走了。
看著收租者的背影,淳生說:“你看,這偏僻的深山裡也有人收租了,我們還能躲到哪裡去?”
天亮後,淳生和雨潔洗刷停當,最後看了一眼他們搭的茅草蓬和栽種的花草樹木,苦笑一陣,迎著朝霞走了。
翻過一座山頭,發現前面飛來一團不明飛行物。淳生和雨潔躲到一塊大石後,不明飛行物掉在雨潔和淳生身邊,原來是一份靜國的報紙,而且才出版三天。
報上有一條驚人的訊息,說安國因為新總統強行民主,以多數人剝奪少數人的權益,結果少數人發展成了多數人,跟政府幹了起來。
淳生問雨潔:“我的祖國又亂了,看來我只得先回祖國。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說不定會是一次好機會呢。”
“我還能去哪裡?但你不怕再為人作嫁衣嗎?”雨潔說。
淳生說:“君子有所不為,也有所為,遇到正義的事還瞻前顧後的,那才是糊塗蟲呢。”
“那我們怎麼個參與法?是跟在某一幫的後面,還是自己拉山頭?”
“只能先跟著反對派。”
快到安國的邊境關口望城關時,雨潔建議化裝混過去,要麼就走小路,但小路顯然遠得多也危險得多。淳生說如今的安國正鬧內亂,誰有空來管過路人?雨潔說:
“可安國的軍隊還是康柏掌握著,康柏未必歡迎我們。”
“老是偷偷摸摸的,也太窩囊了吧。”
“好不容易才又出山來乾點大事,可別未曾出師就身先死啊!”
淳生想想也對,利用了路邊的泥巴,和雨潔裝成進城討飯的乞丐,想不到卻因裝成乞丐而被拘禁了,守關計程車兵說總統一個月前頒佈了法令,禁止國民行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