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叫方大軍,是在人民公社制度下長大的,現今1982年,他年滿十五歲,去年十四歲就初中畢業了,結果別說中專,就是普通高中都沒考上。
家裡總共有六口人,父母都健在,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大姐二十歲,去年已經嫁到了隔壁鎮子,二姐十八歲,在家務農,他是老三,下面還有九歲的四妹和六歲的五妹。
父親性格很悶,不善言辭,是傳統的老農作派,重男輕女的思想極端嚴重,當年母親連生兩胎女孩,父親就終日板著臉,除了上工,連家裡的自留地也不管了,天天悶著頭睡大覺,氣得母親經常躲著偷偷哭,一直到他的出生,母親終於揚眉吐氣了,父親臉上也終於有了笑容,瞬間從懶漢變成了生產標兵,如果不是因為沒文化,當個生產隊長跑不了的,即便如此也深得公社幹部的器重,所有的活計都給算了大工。
當年又沒有計劃生育,如此又接連生了兩胎,等到四妹和五妹出生後父親這才斷了繼續要兒子的打算,他這個唯一的“茶壺嘴”就成了家裡的寶貝,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傾斜給了他。
這下就讓他不僅長得壯實,性格也很霸道,在村裡是一號“天棒”人物,通俗點就是半大孩子王。
此地域為內茳市轄內一個極度偏僻的小鎮,他的家離小鎮並不遠,屬新橋村二隊十一組。
他本來在煤炭場上工,每日只要挖出一小車煤炭,公社大隊就能給算一個大工,賣的是苦力活,不過基本半天多時間就能搞定一車煤,其餘時間他就可以去瞎混了。初中畢業後到現在已經挖了快一年的煤炭,到也漸漸適應了這種生活。
誰知道今日倒了八輩子的秋黴,終日打雁卻被鳥給啄了,在煤洞裡清理煤沙的時候發生了塌方,把他給埋在了裡面,好在洞裡面還有其他人在,很快他就被刨了出來,跟著就火速送到了鎮上衛生院。
到這裡他突然一驚,回想起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他正打算到街對面去,好象是被卡車給撞上,“難道我穿越了?穿越到了1982年。”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即熟悉又陌生的呼喊聲,“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啥事老漢就跟著一起下去!”
濃濃的鄉音帶著方言,他卻聽懂了,老漢就是父親的意思,下去和走了都是指人死了。
還未等他思考好怎麼應對,眼皮就本能的睜開了,張口就道:“老漢,我沒啥事,就是頭還有點暈!”一口本地鄉音自然而然的就冒了出來。
“好好,沒事就好,等修養好就別去挖煤了,跟老漢去燒磚,手把手教你,幹上小半年也能當大工。”方東華面板黝黑,身材高大,但卻顯得很消瘦,一雙手非常粗糙滿是老繭,面上線條有些硬朗,一看就是能幹重活的猛漢子,可此時臉上卻掛著淚花。
“老漢,你別哭啊,我這不沒事了嗎!”方大軍本能的安慰道,現在是人民公社時期,集體工分制,只有壯漢才能算滿工,也就是大工。孩童一天最多三分工,婦女一般也就七八分工,可別看差別不大,可是一年算下來,大工能分到更多的糧食。
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其實就是這個時期遺留下來的,因為男孩子能掙上大工,人民公社結束後,到了分土地,男孩子又會優先分配更肥沃的土地,加上男人比之女人身體先天上的優勢,一些重活只有男人能幹,這就更加凸顯男人在一個家庭中的地位,另外自然有傳宗接代的老傳統思想了。
十分鐘後,他算是把事情理清楚了,病房裡除了父母和兩個妹妹,其餘的都是公社大隊幹部,他這是工傷,花費得由公社內部報銷,而這些幹部會這麼熱情的跑來看望,一是現在民風確實淳樸,二嘛就是因為這些幹部跑來看望也能算工,並且還能借故到鎮上來逛逛,左右一算,他這場工傷卻是給不少人帶來了福利。
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