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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要交的?”這句話也是在問陳加有。

陳加有搖搖頭。

“你是跟崗山小馬旦他們同案嗎?”

陳加有又搖搖頭。

有人拽走了陳加有抱的棉氈。還有人讓他站起來走到板鋪上開始翻他的衣袋,又在他的腰身和胯襠裡摸了兩把,一直捏到他的腳跟。他們多麼希望能搜出點真金白銀,或有一點其它驚喜,可惜他眼下偏偏就像個乞丐,令他們毫無發現。他們肯定很失望,罵罵咧咧,氣不打一處來。

“對不起了,各位兄弟,我今天什麼也沒有,很不好意思。不過,過幾天家裡人會來看我的。我知道該怎麼辦。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各位失望。今天請你們多多包涵……”陳加有的聲音哆嗦,他上大學時有個同學被拘留過,多少也聽說過這裡面的事情。監舍裡又破又髒,當時既沒有電視和電扇,也沒有電視監控頭。關在這裡面的人有殺人的、有搶劫的、有盜竊的,什麼都有。這些人的犯罪事實尚未完全調查結案,都是在等候處理的。有的甚至由於某個情節法庭開庭審理有爭議而羈押好幾年了。在大部分時間裡,這裡是沒人管束的自由世界,打架放血是家常便飯,拉幫結夥弱肉強食也是必然結果,牢頭獄霸也就應運而生。警察有的也是利用牢頭獄霸做管理,甚至盤剝關押的人犯。新人來了,先得飽挨一頓殺威拳,從此服服帖帖聽從指令,就是第一堂必修課。

“你還懂規矩嘛。”一個“瓦刀臉”對他陰陰地一笑,“不過你今天攪了老子的好夢,老子還是不開心!也好長時間沒活動筋骨了”

房間裡一陣狂笑,還夾著拍掌和口哨的聲音。陳加有從沒見過這麼多光頭,沒聽過這樣邪惡的笑聲。也許是太擁擠,或是這裡象悶罐子,他們全光著油汪汪的大膀子,噴發出一團團酸汗氣。他們就象在籠中的困獸,青面獠牙,凶神惡煞。目光這麼一盯,就能在他的身上戳個洞。咧開大嘴一笑,熱浪就能在他臉上燎起火泡。陳加有心裡直哆嗦。

2。

“各位兄弟,各位大爺,我確實是冤枉,確實算我倒了黴。是他們報復抓了人。我不過是打了一個警察的女人,她從樓上扔垃圾砸到我媽頭上卻拒不道歉。” 陳加有連連表白,想引起他們的同情。

“這傢伙打警察!真敢吹牛!”有人大叫一聲,引起再一次鬨笑。

屋裡卻突然安靜了。

其實不是安靜了,是陳加有在“瓦刀臉”重重一掌之下失去了聽覺。他感覺到自己在空中飄遊,眼前閃過幾道白光,又好像流星穿越大氣層。在那一刻,也許他太恐懼,太絕望,太悲憤,一掌之下已經昏了頭。不過昏了倒好,恐懼沒有了,象武俠小說裡的高手突然被打通了筋脈,魂飛魄散時卻又豁然開朗、自行其是。他事後才知道,他不敢反抗但事實上反抗了,不敢出手但事實上出手了,雖然毫無獲勝的自信但竟然飛起一腳猛踢了“瓦刀臉”的褲襠,並一個橫肘砸向他的腦袋。

“瓦刀臉”“嗷”的一聲,他一下坐在地板上,他沒有想到這個新來的會還手,真是太託大了。

從床板一下又起來好幾個光頭。陳加有完全清醒了,他環顧四周,心想今天肯定要血濺當場了。

“好了,都停了!”

突然有一個聲音傳過來,聲音不大,卻明顯透著權威。

幾個光頭便又退回去,坐下了。“瓦刀臉”在陳加有面前站起來,他把目光投向房間一角,似乎在恭候指示。“瓦刀臉”的眼角被陳加有一肘給打破了,鼓起一個包,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陳加有注意到他們當中的一個人,一直伏在房角大床臺的那一端,旁邊有兩個人正在侍候他,一個給他捶腿,另一個在他背上按摩,把他侍候得皇帝一樣,只差沒站上幾個太監和嬪妃了。這個人一身精瘦,撅著小屁股,背上和胳膊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