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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活物都愣了,連躲事怕事,鎖著門的公公殷明東都從書房中走出來張望事態發展。
“都別過了。”陳雨拽下額頭的布條,冷著臉,寒著眼,宣佈。
朗琴及全家,從沒見過陳雨發火,以為她是溫順的、賢良的、恭敬的,是個長著圓圓臉的乖乖女。“你這是幹什麼?!向媽道個歉。”郎因走上前,拉老婆的手,被陳雨甩開。
“別過了。”陳雨重複。她回房收拾東西,摘掉女兒耳中的棉球,打電話問了一圈好朋友,誰那兒能擠兩天,趙姐進來後,她指揮趙姐收拾。
郎因見勢不妙,進屋勸陳雨,陳雨沒理他,他攔了趙姐疊衣服的手,又去阻擋丈母孃將奶瓶裝進媽咪包,再去搖籃裡,把女兒抱起,緊緊摟在胸口。
陳雨十幾分鍾便落實了暫時的住處,一個同學被外派到外地,房子空著,之前說過,讓陸援朝住過去,陸援朝嫌遠沒去,現在派上了用場。
陳雨從郎因懷裡搶過女兒,不算搶,她手一拍,一張,甜甜便投入她懷抱了,她問郎因,“你跟不跟我走?不跟,算了。”
慫如郎因,孝順如郎因,犯難如郎因,跟媳婦走,還是不跟,無解。他只能做到,臊眉耷眼,開車送她們走,一來知道她們去哪了,二來表明態度,是我送你們去的,我知情,我做主的。
“你走,就不要回來!”朗琴在他們一行五人身後喊著,殷明東把她拽進屋,“還嫌丟人不夠!鄰居看了,怎麼想?”為挽回面子,朗琴趕緊跑到視窗,等五人在樓梯口出現,補了一句,“郎因,你一定要給我回來!”
產後第四十八天,陳雨帶著孩子,帶著媽從婆婆家逃離,先借住朋友的房,後面才有媽媽助資買房那一出。那晚,郎因沉默著、賠著笑臉幫她們娘幾個安頓好,才回家。之後的一段時間,朗因磨磨蹭蹭、偷偷摸摸,從白天在小家,晚上回父母家,到兩邊都過過夜,到僅僅在週末回到朗琴身邊住,到逢年過節才回去,他把自己一點一點搬到陳雨和孩子那兒。
朗琴恨死陳雨及身後的陸援朝了,她常拍著手,一唱三嘆,提起陸援朝娘倆,“不得好死,搶我兒子的人”。
為環境熟悉故,為郎因往來方便故,陳雨的小家和買在幸福裡,和婆婆家只隔幾條馬路,六年了,饒是朗琴夫婦每年在京時間短,陸援朝在菜市場還是遇到過好幾次親家,她倆從來不說話,見面裝作不認識。偶爾,殷明東會衝陸援朝點點頭。“你為什麼要理她?”朗琴氣不忿兒,“我畢竟是個男的,還是知識分子,能和她一般見識?”殷明東答。
朗琴好面子,陳雨帶隊離家出走,使她丟盡面子。她曾揚言,除非陳雨跪在地上求她,否則不會再讓陳雨進她的家門。誓言不攻而破,十個月後,家族聚會時,妹妹郎群問起甜甜是不是該抓周了,要不要大辦。郎琴表情不自然,回去後,她催郎因讓陳雨屈服,“不用跪了,認個錯,我大人大量,原諒她。”郎因是個實在人,或者說,他沒把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心理較量放在心上,他嬉皮笑臉和媳婦兒提起母親的話,陳雨思量了下,日子還得繼續往下過,不讓孩子見爺爺奶奶到底不近人情,可認錯?呵呵。
“我來訂餐館,便宜坊烤鴨店,你去請人,你姨,你表妹,你大舅,小柳,全請上。”陳雨說,小柳是大舅郎雷的女朋友。
“行。”郎因答應,“不是小柳了,大舅換了,是小梅,到時候別喊錯了。”
“過去的事兒,誰也不許提了。”陳雨叮囑。
“小柳也不許提了。”郎因插科打諢道。
過去的事兒過去了,但老太太之間不可能恢復邦交。便宜坊的抓周宴,吃得賓主盡歡,陳雨拿出服務甲方的態度,給公公婆婆夾菜、添酒,給足面子。甜甜抓周日,抓了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