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說,以後要靠文字吃飯。
回家後,陸援朝說,在奶奶那兒抓過,在姥姥這兒還要重抓一次,為平復陸援朝吃醋的心理,第二天,他們又去便宜坊複習一遍昨晚的菜,甜甜再抓,抓了一本書,郎因說,得,還是靠文字吃飯。
抓周宴後,朗琴的生活還是帶著藥罐子和殷明東走走停停,合乎他們遊牧民族的原始生存狀態,抓周宴後,陳雨的婆媳關係維持著不鹹不淡,婆婆在京,便去面聖一次的習慣。
好處是,不用受氣,壞處是,生活上竟一點不能指望郎家幫忙,陸援朝、陳抗美沒有人給他們換手,陸援朝的頭髮六年前還是黑的,現在花白,白的多,黑的少,陳雨挺心疼的。
哎,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跪著也得走完。
甜甜自生下來便由姥姥帶著,她的各種習慣均由姥姥培養,她說話的語氣詞,她的微表情,她的小動作,和陸援朝的幾乎一樣,奶奶能看順眼嗎?那必然不能。
每次甜甜回奶奶家,必然要被奶奶在背後數落若干毛病,毛病的矛頭必然指向陸援朝,為了維持家庭的穩定,只要不在陳雨面前說的,陳雨都當聽不見,在陳雨面前說的,只要不太過分,她都忍了,唯一一次,朗琴指著甜甜新剪的頭,發出嗤嗤嘲笑聲,“小地方人,到底審美不行。”
甜甜的頭髮都是陸援朝拿推子剪子自己拾掇的。陳雨淺淺笑了下,回答朗琴,“我們甜甜的髮型是《城南舊事》裡英子的py版,這是林海音的審美。”
只有知識分子能打擊知識分子。
到站了。
陳雨閃出地鐵列車門,已是下班高峰期,進入地鐵的人,走出地鐵的人,像同時開關水龍頭,看蓄水池究竟有多少水的小學數學題。
她坐手扶電梯升向地面,回頭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地下,螞蟻般的人群,有種仙女離開人間的倦怠感。
四十多分鐘前,大望路晴空萬里,四十多分鐘後,洋橋居然下起傾盆大雨。八月的傍晚,地鐵口,人擁著人,水湧著水,一片狼藉。
陳雨瞅著雨勢,不見要停的意思,電話鈴聲響,婆婆又在催了,她蹲下,捲了卷褲腳,摟緊全身最貴的殺手包,衝出雨陣。
:()回家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