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該如何回答,囁嚅說:“也許二者兼而有之吧!”
張良又笑了:“我以為這是一種迂腐的說法,窮寇猶如打傷之猛獸,若不乘此時機致之於死命,待到它恢復過來,反將你吃掉。”
陳平贊同說:“是這個道理。啊,對了,快跟我一起到漢王那裡去,陸賈從項羽那裡回來了!”
二人急忙走了出去。
劉邦冬天受傷退回成皋治療已過了大半年,傷口已基本痊癒,但廣武的劉、項相持仍沒有了結。
但近來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跡像表明,項羽支撐不住了,有撤軍的可能。劉邦實施了幾種策略頗得民心,一是在他管轄的地區,只收十五歲以上至五十六歲的百姓的賦錢,每人只收百二十錢。另外漢王下令,凡戰死計程車卒,官吏要為他換上葬服買棺材入殮,護送回鄉安埋,以免棄屍溝壑,當然深得人心。連朝鮮的北貉和燕等地方,都派出驃悍的騎兵來為劉邦助戰,項羽一天天成為孤家寡人了。
最近,武涉從漢營逃跑回來了,張良使齊歸來以後,武涉離間的陰謀敗露,劉邦本來要殺他的,張良念其為故人,暫時軟禁館驛。也許是張良故意要送他回去報信吧,他終於找到機會逃出了成皋。項羽從武涉那裡知道了,韓信不可能歸附於他。而且最近還得到訊息說,他要南下擊楚。眼看糧食一天天少了,項羽已經做好了退軍的準備。
的確,張良縱武涉逃跑回去報信,促成了項羽撤軍的決心。
因此,前日劉邦派陸賈為使,到楚營去見項羽,談判放還太公和呂后的問題,因為時機已經成熟了。
等張良和陳平來到劉邦那裡,陸賈已經走了。這位漢營中最善辭令、最善外交的人,此行空手而歸,他始終未能說動項羽,未能迎回太公和呂后。對於劉邦來說,他的外傷雖然痊癒了,而內傷依然未曾癒合。這就是他時時憂思著自己的老父和妻子,為他們難測的命運夜不成眠。如今陸生遊說失敗,誰能料到那個反覆無常的人會幹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來呢?
劉邦說:“既然談不成,項羽又正難以支撐,我想突然殺過去,一定能把太公奪回來,二位以為如何呢?”
“我以為不可”,張良說:“戰,就正中項羽所欲,於我不利。他愈是急於撤軍,就愈是急於來一次決戰。”
陳平贊同說:“目前不是戰的時機。”
漢王說:“那不是就無法可想了嗎?”
張良說:“還是隻有談,不能失去耐心。”
“連陸賈這種能言善辯之士尚且無功而還,誰還去談得好呢?”劉邦持否定態度。
“不是談不好,而是沒有談好!”張良說。
“此話怎講?”劉邦不解。
陳平懂了:“我以為子房的意思,是說不能單刀直入的談放還太公,那樣項羽不但不能同意,反而要價愈來愈高,以為你在求他。”
張良說:“對,要投其所好,他正想退兵,我們就去和他談退兵,閉不談太公和呂后,這樣肯定十分感興趣。注意力自然就轉移了。”
陳平說:“最後,談到退兵的條件時,才提出放太公的事來,這樣就讓項羽明白,要想退兵言和,就非送還太公、呂后不可,那樣他就不得不答應了。”
“此計甚妙!還是讓陸生去嗎?”劉邦說。
“再讓陸生去,項羽轉不過彎來,又以為是談太公。呂后的事,還沒談就把門封死了,還是換一個人去吧!”
“可惜酈生已死!”劉邦感嘆。
“還有一個人可去。”陳平推薦說。
“哪一個?”劉邦問。
“侯伯盛。”陳平說。
“候成,不錯,是個能言善辯的人,可以叫他去。”劉邦答應了。
張良當即代劉邦草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