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他傻,他也不反駁,只是呵呵的傻笑,眾人便越發認定他傻了!
“大頭目!”
武馨安聽言卻是眉頭一皺,想當年她那些山上的兄弟裡有三位當家的,大當家姓唐,她在小風鎮上時也聽說過大當家的在鎮上有個相好的,她還送過半扇豬肉去,就是那周寡婦。
即是故人之後,難免要多問一句,
“那……這孩子如今多大了?”
程二想了想應道,
“應有十二三了吧!”
武馨安吃完了面,給了面錢便起身往那肉鋪去,見得肉鋪前頭不少人圍著便沒過去,卻是繞到了後頭,這鋪子還是當年她買下來的格局,一點沒有變,前鋪後宅,後宅裡頭有個大院子充做殺豬的所在,因著裡頭常年殺豬,血腥味兒大,所以後宅的大門一向都是敞開的,一來為了散味兒,二來是為抬進抬出的方便!
武馨安轉到後頭一看,便見得有個黑瘦黑瘦的小子,在用一把磨的鋥亮的彎刀在刮豬毛,武馨安站在那處仔細一看,只見這小子看著身量瘦小,手上卻十分有勁,那一把刀在他手裡耍的虎虎生風,颳起豬毛來又快又利索。
武馨安看得連連點頭,
“這小子倒是有幾分似我當年……”
剛要邁步進去,便見得前頭鋪子裡有人走進了院子,過來二話不說上來便抬腳給了那小子一下,
“臭小子,還在這裡磨磨蹭蹭的,一隻豬你要刮多久,前頭生意忙不過來,快……把這頭前頭殺的豬先背過去……”
那小子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刀,過去背起那案上的大肥豬,一隻整豬去了內臟怎得也有一百來斤,這小子看著瘦瘦小小卻是毫不費力的就背了起來,腳下輕快的去了前頭。
這廂背完豬回來,那小子又拿起刀剃豬毛,剛坐下沒有一會兒,後院的屋子裡有人叫,
“老大,過來……把屋裡的衣裳拿去洗了……”
那小子又進去抱了一堆衣裳出來……
如此大半日他便如那不停的陀螺一般,不斷被人使喚著忙前忙後,武馨安就那麼看著他不發一言,只是悶頭做事,那情形便如瞧見了十多年前的自己一般。
待到日頭偏西了,武馨安才終於見著他端了一碗不知甚麼東西煮的,稀拉拉沒有油星的湯水,蹲到了院子外頭的牆根下頭喝,也不知他是吃的早飯還是午飯,又或是晚飯。
武馨安緩緩走了過去,那小子見有一名衣著華貴的陌生婦人過來,不敢搭話,只是低頭喝湯,一面還留意著武馨安的動靜,良久不見她有何動作,只是立在那處拿眼盯著瞧,瞧得他頭皮子一陣發麻,實在忍不住了,抬手一面摳著頭皮,一面衝她憨聲道,
“要買肉到前頭去……”
見這婦人還是不動,盯得他湯都喝不下去了,就回頭看了看院子裡,小聲對她道,
“今兒殺了三頭豬,三副下水都讓人給取走了,只剩下一盆子血還未動,你若是想要,我進去告訴我爹一聲,讓他便宜一點兒給你……”
這鎮上有錢的人家吃豬肉,沒錢的人家想沾沾腥便來買些下水,下水沒有了,湊合著弄碗豬血回去也成,左右豬這渾身上下,除了腸子裡的東西,其餘都是能弄回家沾沾油葷的!
這小子見武馨安久久不說話,只當她是想來弄便宜豬肉又抹不開臉。
武馨安跟著他蹲到了牆角,學著他小聲說話,
“你叫那……這鋪子裡掌櫃的做爹,他是你爹麼?”
那小子搖了搖頭,
“不是我親爹,我親爹……我也沒見過……”
“你娘呢?”
“在屋子裡,剛生了個小弟弟,在屋子裡坐月子呢!”
武馨安仔細打量這小子的臉,髒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