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糕的食俗外,還有互贈香囊或荷包的習俗。許多懷春的少女往往在這一日給心儀的男子贈送自己手繡的香囊或荷包,以藉機表達深藏心中的愛意。這本是極富有“偷拋紅帕、楓葉傳詩”之類浪漫情調而又可婉轉暗示的事情,但是叫春柳這麼直楞楞的一問,氣氛立刻變的更加尷尬起來。
鄭小六不滿的瞅了媳婦一眼,但也只是端起手邊的茶盞慢慢的啜了一口,並沒有再說什麼。
經過這些年的努力,鄭小六早已升作鄭知芳名下貨棧的大掌櫃,不僅生活條件已經擠身富戶人家行列,連平常說話辦事的氣派也變的大了起來。但他此刻在鄭小六面前說話仍是有點小心翼翼,因為大宋朝是與士大夫共天下,而不是與你商賈共天下。不管你商人再怎麼有錢,社會地位卻總是低下的,尤其是在鄭雨農這種已經考有舉人功名並擁有官身的人面前。昨晚他本來經過反覆斟酌,準備了一大堆旁敲側擊、循循誘導的腹稿,現在讓春柳這麼一句全都不用再說了,只好靜靜的等著鄭雨農的答覆。
鄭雨農也沒有料到會突然需要面對這麼直接的詢句,最終還是決定避實就虛:“這個小侄哪裡會知道呢。說不到那天我會因為公務而在縣衙待一天,到時一個香囊荷包也接不到呢。”
“雨農今年十九了吧?”鄭小六笑道:“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到時自有無數香囊荷包送來,你躲是躲不開的。”宋君鴻也在一旁打趣:“是啊,說不定到時本縣的姑娘們把縣衙圍個水洩不通,然後一起往裡扔荷包,連縣令的女兒都要湊熱鬧呢。”
“好啊,若有此壯麗景觀,到時一定請君鴻同去,你我可以在院子裡一邊觀賞漫天落下的香囊一邊飲酒賦詞。”鄭雨農笑著打了個哈哈。
但實際他豪氣的哈哈大笑並沒有持續幾下,因為鄭杏兒已經從屋外衝了進來,一把揪住了鄭雨農的耳朵,“好啊,你還想數著姑娘們的香囊荷包飲酒賦詞,還想什麼美事呢?”原來從屋裡的聊天開始後她就一直扒在門外偷聽。
鄭雨農側歪著腦袋,疼的呲牙裂嘴,全沒有了平日間倜儻風流的氣度,嘴裡不住地哀告道:“她們的我都不要,我都不要還不成嗎?”
眾人趕緊手忙腳亂的把她扯開,鄭杏兒也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但還是鼓著氣罵了一句:“愛要不要!”說完扯出一個荷包扔到鄭雨農懷裡,轉臉就跑掉了。
荷包上蹩腳的繡著一對鴛鴦,歪歪扭扭的針腳向大家證明了一件事--這就是那個鄭杏兒足足繡了兩個月的荷包。
鄭雨農在眾人的注視下,捏著這個荷包不知該怎麼辦,捏在手裡像個燙手山芋似的,放下又不敢。宋君鴻又朝他向身後飛了個眼神,擰頭一看鄭杏兒正在窗外瞪著他,唬了一跳,最後還是不得不愁眉苦臉的揣入懷中。
“爹、娘、兩位哥哥,飯菜都做好了,大家去吃飯吧。”鄭小六的二丫頭把頭探進來喊道,鄭小六像是一刻也忍受不了屋裡的尷尬氣氛一樣,聞言趕緊刺溜一下竄了出去,率先向飯桌奔去。
“好了!”宋君鴻拍著鄭小六的肩膀笑道:“既然潤卿兄已經把荷包收下了,那這婚事就基本可以成了。接下來找冰人去催他們家上門來提親便是。”
………【第三節 中舉】………
雖說鄭雨農答應了這場婚事,但去找媒人時鄭小六還是犯了愁,因為哪有姑娘家上杆子去找媒人催著男方娶自己的道理,就是再兩情相悅也丟不起這人。()可要是不催吧,鄭小六又不好意思回家面對女兒期待的眼神。何況他還有另一層擔憂:明年鄭雨農就要赴京參加會試了,萬一要是真的中了榜,那麼接下來就要赴職任官。不得在自己戶籍地任官這是大宋朝的祖制,到時侯杏兒是跟著去還是不去?不去,杏兒年紀也著實不小了,等不起。去,又沒名沒份的,也一樣讓人笑話。最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