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滿室的花團錦簇中,似只能看見她一人,清極豔極。
“…沒多久不見,妹妹愈發俊俏了。”袁文纓衷心道,“你也該多出來走走。”
墨蘭臉色沉了沉,立刻恢復原樣道:“我這妹妹最是憊懶,只喜歡隨著我家祖母唸經禮佛,你就別勸她了。”
袁文纓輕笑了聲,轉而對明蘭道:“聽二嫂子說,你小時候身子不好,這會兒該好些了罷;今兒天冷,不然咱們好釣魚去。”
明蘭見袁文纓這般客氣,也不好再裝靦腆了,也去拉她的手,道:“謝過文纓姐姐惦記了,我身子早好了,不過是…不過是今早沒睡足。”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袁文纓撲哧笑了出來:“這倒是,今兒一大早我就被捉了起來,剛還一直打哈欠呢!”
如蘭被冷落多時,忍無可忍道:“到底進不進去?!”
袁文纓知道如蘭脾氣,只挑了挑眉,便領著三個蘭到了裡屋,裡屋已是一片說笑聲。
華蘭今日滿臉喜氣,穿著一身大紅百蝶穿花的滾金線妝花褙子,頭戴五鳳朝陽攢珠金鳳,旁邊一個體態豐富的奶媽子抱著一個大紅的錦繡襁褓,三個蘭連忙上去看了看,只見那嬰兒白胖秀氣,只閉著眼睛睡覺,花苞般粉嫩的小嘴還吐著奶泡泡,甚是討喜。
一眾貴婦紛紛恭賀道喜,還有幾隻帶著寶石戒指的大媽手去摸小嬰兒的小臉,不一會兒實哥兒就哭了起來,華蘭便叫奶媽子抱了下去。
王氏是真高興,臉上泛著愉快的桃紅色,她已坐在上首,一見如蘭便招手叫過去,拉著女兒在一堆貴婦中說話,一旁的忠勤伯袁夫人卻神色淡淡的,看著二兒媳婦隨著孃家發跡水漲船高,她心裡很不舒坦。近一年來華蘭也學乖了,託病示弱,又把家事推了回來,她和大兒媳婦怎願意拿自己私房貼補家計。
且,近來兒子也不如以前聽話了。
“父親和我的俸祿全交了母親,家中的田地莊鋪也都捏在母親手中,以前華蘭當家時要家用,母親推三阻四不肯給,這樣的家有什麼好當的?!”袁文紹是武人,本最是孝順,尋常也不生氣,但袁夫人偏心過度惹著了他,他悶悶的甩下一句話,“若想要華蘭的陪嫁便說一聲,若家計艱難,拼著叫外頭人看不起,叫岳家白眼,兒子也一定雙手奉上!也不用打什麼幌子了,沒的傷了身子又傷了情分!”
忠勤伯知道後,把老妻叫來狠訓一頓:“大戶人家,能守得住什麼密了?你打量你做的不留痕跡,外頭早笑話開了!家裡不是過不下去,又沒什麼大的出項,你算計兒媳的陪嫁,也不顧顧我的臉!大兒媳在文紹媳婦嫁來前,一天能吃五頓,這會兒她倒金貴上了,動不動躺著哼哼?她不能管,你管!若非要文紹媳婦管,你就連田鋪都交出去!”
袁夫人氣的半死,也無可奈何,後來華蘭懷了身子,她便接二連三的往兒子屋裡塞人,一個個花枝妖嬈,華蘭倒也忍住了,只吩咐媽媽熬好蕪子湯一個個灌下去,硬是忍到生出兒子來,袁夫人一瞧不對,便又要給袁文紹納房側室。
華蘭哭到老伯爺面前:“雖說爺兒們三妻四妾是尋常事,可是母親也當一碗水端平了,大嫂屋裡母親一個人都不給,卻往我屋裡放了七八個之多,說都是服侍爺的,可不是嫌棄媳婦不賢,不會服侍夫婿麼?!這會兒好好的,又要給二爺納偏房,若兩位高堂真嫌棄了媳婦,媳婦這就求去了吧!”
袁文紹剛得了個白胖兒子,正喜歡的要命,也忿忿道:“大哥那兒不過一妻一妾,我卻滿屋子的小星,知道的是母親給的,不知道的,還不定怎麼議論我好色無德呢!”
忠勤老伯爺嚇了一跳,一場大亂剛過,他正想著給自家子弟找找門路,怎能與盛家結怨,連忙安撫了兒子兒媳幾句,轉頭呵斥老妻,不許她再插手兒媳屋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