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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龍鱗顆顆葳蕤,鐫刻精密圓潤,抿著嘴唇悄悄咂舌,臉上立時流露垂涎欣羨之色,心想:“當日在富貴小鎮的龍鳳樓中,也見了不少稀奇物件,以為便很了不起了。今日方知我對富貴的見識,其實有限甚緊,那些盤盞碗筷等日常物事,竟沒有一件比得上這個小小托子豪奢眩迷的。姑蘇自古魚米之鄉,富庶繁華,天下聞譽,果真名不虛傳,遠勝我以前的揣測臆想景狀。”轉眼有些赧然:“我渾身綢緞大袍,按之細品,布料好象還不及人家僕婢所穿的細膩柔滑,哎!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莫怪那管家瞧不起我。”

偏偏那朱三狗毫不識趣,出去不多時,便引著一人轉了回來,眼見得幾人竟然大模大樣看座伺茶,愣怔片刻,終究憋悶不得,對身旁跟著的才進門的客人笑道:“這般鄉下腿子,忒也無禮,如何就在我家孫會長前造次?這椅子乃迎龍接鳳之物,也是他們坐得的麼?那茶便較福建大紅袍亦不遑多讓,堪為名貴珍稀,豈能是他們喝享得了的?”孫會長聞言,面有不悅,才要開口呵斥,驀然似是想起什麼念頭,倏忽烏雲散盡,微微莞爾,並不言語,好象有心看幾人笑話。鍾月敏最是天下第一之火爆脾性,哪裡受承住偌般委屈,就要拂袖而起,將茶盅茶水皆甩摔地上,見穆雙飛神情從容,兀自不慌不忙,腦中靈光一閃:“啊!是了,他必存一番計較。我莫急切,且看看後面的情形再說,免得他總說我壓捺不住性子。”九華滿是詫異,瞅著孫會長,心想:“怪了,不是你教我們落座喝茶的麼?怎麼那尖嘴猴腮的傢伙反責怪我們的不是?”滿腹疑竇,想不究竟通透,於是悄悄詢問金算盤,道:“金大哥,我真糊塗了,剛才不是他老爺示意請我們坐下的麼?茶水也是他他家老爺派人奉上的,又不是我們腆著臉皮索討。他瞎嚷嚷,到底什麼意思啊?”金算盤斜睨朱三狗一眼,恨恨忖道:“狗眼瞧人低的混賬東西,竟然這般明目張揚地羞辱我等。可惜我不是大富大貴的財主,也不是官家的老爺,否則必要好好教訓你才是。”面上卻訕訕一笑,低聲道:“我和你一般糊塗,也不曉得什麼意思。”

偏偏那進來的新客也是個勢利之人,全不覺其中蹊蹺,卻順著朱三狗的話意,介面道:“朱執事,難道這些人俱是商會的後進會員不成?孫會長身體不好,少有管事,你就該好好替他老人家分憂解難,如何把關不嚴,教那不爭氣的行商座賈都混了進來,拿了資質?以後開會,我們和這些鄉巴佬共席研議,實在太不成體統顏面。便幾位成員,也稀奇古怪的。”語氣嗲異,不男不女,手指穆雙飛和鍾月敏,道:“除卻這一雙男女看起來還算是稱眼的。”他說話之間,從袖中摸出一塊銅鏡,照了半日,又從腰間吞出一塊絹帕,那絹帕繡得甚是精緻,盤花錦簇,金絲銀線,更見柔細。

鍾月敏不由咂舌詫異,心道她也曾聽說姑蘇男子頗有些娘娘氣,此言雖然未免偏頗差池,想那吳楚之時,該地不也出了許多豪傑壯士,襄助諸侯成就一番霸業?然今日見得的這位客人委實女氣甚重,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怪哉,怪哉,我聽說皇宮裡的太監介於陰陽秉性之間,陽為天成,陰為後造,天地不合,陰陽難以調濟,那人不曉得會變得什麼模樣?今日沒有白來姑蘇商會,倒也開眼見識了。”那客人聞言怒道:“你這潑婦胡說什麼?”手指戟張,遙遙點著她的鼻頭,從旁側觀,呈蘭花翹指。鍾月敏冷笑道:“我便是潑婦,那又怎樣?究竟是我胡說,還是你胡為?呸!堂堂鬚眉,掂帕擦拭若女子補妝填飾,要人不笑也難。再看你手指,倘若美女嬌娘,翹起這蘭花指,風姿曼妙,娉婷婀娜,姑奶奶只會誇讚,可惜閣下生得又非如花美男,教人虛譽推誇不能。啊啊!你或似有斷袖癖好吧?我是姑娘家自然不怕,有男子若和你同行,他該是略略兩分的心慌意亂、惶惶難安,又有七八分的噁心厭惡咧。”那客人氣得渾身顫抖,才待喝責辯吵,朱三狗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