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竟愛的那樣深。只要是他,不管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他都要。
讓一個人走進自己的心裡,是不知不覺的。
他是從什麼時候起愛上他的呢?是他伴著繾綣的風坐在草地上悠然唱歌時,是再早以前在路邊小攤一起溫馨快樂的吃飯時,是更早以前兩人並肩坐著看河燈時,還是再往前的那首讓人想要邊流淚邊微笑的鋼琴曲時,抑或再再往前,坐在花牆上晃著腳等星輝時……還是說,在那個漫天白雪的午後,遇見的第一眼裡,剎那的電光照耀,預感就已無根底的決定一切。
熹瀚忽然釋然起來。他淡淡笑著,對昏睡中沈碧染輕輕的說,我愛你。
沈碧染在黑暗中浮浮沉沉,恍惚間,感覺被什麼柔軟舒適的東西撬開了唇齒,苦澀的藥隨之充盈整個口腔,沈小哥還在固執的怨念那個麥冬,下意識想要抗拒,對草藥的敏感很快發覺了這口藥裡好像不含此物,而唇齒間那柔軟微涼的東西又舒服的緊,便放任自流起來。
模糊中聽到熹瀚聲音在耳邊絮絮叨叨,聽不清楚說的什麼,可是覺得很安心。沈碧染恍惚著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進入夢鄉。
沈小哥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一睜眼看見熹逸和風音用帶著血絲的眼關切的看著他。沒看到熹瀚,碧染略微有些失望。風音立刻有所察覺,邊忙不迭的端茶送水邊道,“七殿下與二皇子忙著查刺客的事,晚些就會過來。”
熹逸摸摸碧染額頭,“燒是有些退了。”眼睛緊盯著他,“你感覺怎樣,有沒有好些?”
“我哪有那麼脆弱,”碧染揚了揚眉,將腦袋湊過來,聲音因生病而變的嘶啞低弱,“怎樣,皇上有沒有表揚我臨危不亂,捨身護駕,英勇就義,永垂不朽……然後賜我些名貴的中草藥呀?”說著,牽動到了傷口,噝噝的吸氣。
“你倒是小心些……”熹逸的關切溢於言表,繼而笑著說:“果真沒大礙了,都又能耍嘴皮子了。你這小東西,知不知道自己昏睡了三天……真是讓人焦心……”
“這不怪我,都是那太醫開的方子不對。”沈小哥說起這個勁兒上來了,“是哪個太醫煎的藥呀?”
這邊王軼正巧進來例行診斷,聽外帳的宮女說侯爺醒了,剛大大舒一口氣,一進內帳就聽到這句話,心一顫。
“王太醫,我就知道是你。”沈小哥開始了他的專業教育,“你最是習慣用紫花地丁,可大青葉比它藥效也差不了哪去,紫花地丁卻苦的多,為什麼一定用他呢?還有七葉一枝花,你了15錢進去對不對?”
“是13錢。”王軼小聲辯解。
“差不多啦,10錢就足夠了。放多了也沒害,可是苦的緊,害的我朦朧中一聞那個味就受不了,硬生生沒敢喝……還有那個麥冬,我前陣子才發現那味藥對心臟不好,喝多了心口會隱隱犯疼……”沈小哥頓了頓,燒還沒全退,腦袋開始發暈,有氣無力的縮回了被子裡頭,輕道:“外敷的藥用的倒不錯,這內服的還是按我開的來吧。”說著將清楚地把藥名和每一味的份量說了出來。
王軼趕緊仔細著用心記下來,遇到目前沒有的藥,他會立刻說明,碧染沉吟後,便改用其他的藥。
完了王軼細品碧染的方子,暗暗嘆妙,且光昏迷中還能準確的分辨草藥的功夫就是一絕。抬頭一瞧,看到八皇子那陰沉的臉色,心裡直叫冤。王軼自小學醫,醫術委實早有所成,這次開的方子也是中規中矩。心說自己在太醫院今個兒給這位妃子看病,明個兒給那個看病,又得巴結上頭明哲保身,還得顧著養家餬口,那能比的上這沈小哥從小錦衣玉食,什麼都不用操心,一心一意撲在這醫藥上頭?再說這沈小哥的爺爺乃江湖人人盛傳的醫聖,妙手堂的分堂遍佈天下,傳言妙手山莊裡頭的丫鬟都懂醫術,又哪能比得上沈小哥這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