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她身著一件淡紫色的羅裙,身上的裙帶誇張得多,夜風拂過,那些裙帶便爭先恐後地飄起。或者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她越看越象是身在雲端。
小丫頭悄然退了出去。
他站在女子的身後半晌,心中遲疑不定,是否應該開口叫她,或者索性直接走過去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但那樣做有些過於輕狂,他是不屑為的。
他怔怔地看她,越看心中便越覺憂慮,一個背影如此美麗的女子,最好還是不要看見她的臉,否則難免失望。
他幾乎已經想轉身離去,持續這種無望的單戀,總比徹底得失望要好。
便在此時,那個女子慢慢地轉過身來。
他睜大了雙眼,見到一張略顯蒼白的美麗面容。他一時有些失神,這女子居然比他能夠設想得美麗得多。
他忽然又有些失望起來,她為何不是一個醜女,哪怕平庸一點,她卻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美麗之中隱含殺機。
或者他會是一個低俗的女子吧!他絕望地想著,但從那個女子臉上冷漠的神情來看,這種可能性大概也是不存在的。
女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獨自在桌邊坐下。他有些尷尬地站著,主人不請他落座,這還是首次遇見。
女子也不說話,反而拿出一支薩朗濟來輕輕撥弄著。那是一種八絃樂曲,發出的聲音如同流水般清沏悅耳。
女子彈奏的是一首陌生的樂曲,技藝也許並非十分高超,但難得的是曲中所散發出的哀傷之意,卻是如此濃烈,讓聽的人都無由地悲傷起來。
他忍不住打斷了她的彈奏,並非是想失禮於人,只是不想自己的心情如此被那個女子所牽引。他是摩竭陀國偉大的阿闍世王子,現在卻如同一個毛頭小子完全被初戀般的情結所糾纏。
“你可知道我是誰?”他努力使自己的語音聽起來平淡如水。
女子停住手,淡然回答:“摩竭陀國的王子,阿闍世!”
他鬆了口氣,她到底還是知道他,看來她的清高是故意做作。他索性在女子的對面坐了下來,“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卻還如此傲慢?”
女子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你是誰又與我有何相干?我這裡是妓院,你是王子也好,僧侶也好,只要你出得起錢,我就會服侍你。”
阿闍世呆了呆,她居然是這樣回答的,她一點都不掩飾自己身份的低賤。他反而啞口無言,女子所說的是簡單的事實,一個妓女所做無非便是以皮肉換金錢的營生罷了。
他說話的語氣便不及剛才那麼理直氣壯,“你可知,若是你能夠討我歡心,你便可以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若是你得罪了我,你可能會立刻身首異處。”
女子似是聽見了最可笑的笑話,咯咯地笑了起來,但阿闍世卻敏銳地感覺到,雖然她在歡愉的微笑,但眼底卻仍然冰冷如初,全無笑意。
他便不由暗中揣度,這個女子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她真地不怕他嗎?
“我聽說王子是國中最聰明和賢德之人,而我不過是一個遵守法紀的普通女子。王子難道會不惜玷汙了自己的名聲而對付一個無足輕重的妓女嗎?”
阿闍世不由苦笑,女子猜得不錯,他絕不會為了一個妓女便不顧自己數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時至今日,王位已經近在咫尺,再也沒有什麼比繼承王位更加重要。
他只覺自己的氣焰被女子折損殆盡,也絕望地發現,這女子不僅美麗,而且聰明。一個女子聰明便已經很令人頭痛,更可怕的是這個聰明的女子居然還美若天仙。
他一時無言以對,索性直截了當,“你為何讓我上樓來見你?我猜並非所有的人都可以見到你。”
女子笑了笑,“因為你是一個適合做我夫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