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遠處漸漸接近,間中伴隨著雜亂的馬蹄聲。很快的,一輛馬車出現在道路盡頭。
車頭的兩匹馬明顯的瘋狂了,他們拼命向前衝,好象是身後有什麼肉食性動物在追趕著他們一樣。車伕完全控制不住他的馬,臉色慘綠的緊把著座椅扶手,以求不要被著瘋狂的馬車拋下去;車廂裡傳來隱約的驚叫,因為那車廂由於馬匹狂亂的衝刺,看起來顯得並不穩當,不時的磕到些小石子之類的導致左右顛簸,時刻有傾覆的危險。
眨眼間那馬車已經衝到了伯爵的住所附近,突然有一匹馬的前蹄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那馬立刻跌倒了;幾百斤重量失去前衝力,掛馬的轅折斷了,連累的另一匹馬也無法再往前跑。
原來這是伯爵早就算到的一次事件。那馬的前額上塗著一種容易使情緒激動的藥物,那馬昨天晚上就因為這藥沒有休息,今天一出城,馬伕一個勁的催促下,加上藥物的刺激,立刻就發了狂。
伯爵在鄧格拉斯夫人處得知,維爾福夫人將在今天向她借用這對駿馬,去的地方又正巧經過這座與她丈夫深有聯絡的別墅;於是他十分大方的送還了當天才剛用雙倍的價錢購買的駿馬,稍微用了一些小詭計只為了搭上這個人情。
我們巨帥的阿里相當厲害,他看到被套住絆馬索的馬成功跌倒,立刻敏捷的上前抓住第二匹馬的鼻孔用力,不一會那兩頭畜生就喘著粗氣跌成了一堆。
“快,”伯爵領著幾個僕役開啟車廂門,裡面的那個孩子早就暈倒了,“將他們搬到屋子裡去!”
那位年輕的母親混亂的求助道:“我的孩子!哦!愛德華!跟媽媽說話呀!”她狂亂的掃視著四周,向每一個求助,“請!請叫一位醫生來!誰能救我孩子的性命我願把所有家產都送給他!”
艾瑞克伸手按住那可憐的女人,盡力放緩聲音安慰她:“放心吧夫人,您的孩子只是嚇暈了,他完全沒有外傷,我們很快會讓他清醒的。”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兩個嚇暈的可憐人抬到了客廳,伯爵拿著早就放在一邊的藥箱,拿出一瓶紅色藥水,向那個蒼白的孩子嘴唇上滴了一滴。那藥水剛剛觸碰到那沒有血色的嘴唇,那個男孩立刻就清醒過來了,驚慌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啊!愛德華!你怎麼樣?”那個年輕母親喜極而泣,“到底是誰使我們逃離了這個危險呀?”
“夫人,很榮幸將您從這段危險的旅程中解救出來。”
“哦,讚美您!我和我孩子的救命恩人!”
那位年輕的太太與伯爵絮絮叨叨著感謝的話,幾乎是立刻就把自己的身份和馬的擁有者‘招供’出來了。艾瑞克在一邊微笑著沒有插言,只偷偷注意著那個女人懷裡的小男孩。
這孩子應該有八歲了,但是一看就是嚴重偏食導致發育不良,看起來身量只得六七歲;眼睛轉來轉去看起來很聰明,只是那滿盛著壞主意的眼神一見到就讓人生厭;青白色的臉,顏色極淡且薄的唇,黑色的頭髮又直又硬,一看就是個個性乖僻的孩子。
那孩子看到伯爵將藥瓶子放回小箱,一個用力就掙脫了母親的懷抱,跑到箱子前胡亂地翻弄著——那麼還是個被寵壞的沒教養的小屁孩,艾瑞克想到。其實艾瑞克倒是惡意的想,這孩子怎麼不嚐嚐味道呢?乾脆藥死他得了。
伯爵卻裝作大驚失色的阻攔了他,言及他的好些藥都是致命的。伯爵和孩子的母親很快將孩子攔住不讓他亂翻,但艾瑞克發現這女人看伯爵的藥箱有一種渴望的神情。
兩人對視一眼,接著都擺出一幅溫和可親的姿態安慰這位母親;幾個人互相通報了身份又閒聊了好一會,伯爵和艾瑞克才幫忙用鎮定的香油治好了馬的瘋病,要阿里送他們兩個回家了。
‘阿都爾驚魂’事件很快在巴黎把發出旋風一樣的新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