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去找什麼證據,隨便說說,傅先生也儘可以隨便聽聽。”路加隨便地說,放鬆地勾了下唇角,笑得邪氣而蠱惑。
“不過你知道她是來找她母親的吧?得到了下落之後,她就會馬上毫不留戀地抽身離開,你根本不在她規劃的未來裡。狄安娜在奧地利是有婚約在身的你知道嗎?傅先生不相信的話,大可當面去問。她不光從來不屬於你,恐怕也從來沒打過在你身邊長久留下的心思。覺得她冷血嗎?無情嗎?心機深嗎?不過你恐怕也不能怪她。”
像是終於說到了自己的重點,路加放下撐著額頭的手,端起酒杯舉到眼前,透過暗紅色的液體向他看去,慢慢地勾起唇角:“悲觀厭世、離群索居、精力減退、有自殺傾向,患有重度抑鬱症的傅先生,能給一個健康女孩子正常的幸福嗎?你明知道這點,依然自私地留著她。清醒的墮落也是墮落,你們兩個,還真是沒有誰比誰高貴。”
“當然,我也一樣墮落。”路加淺淺地笑著,向他舉杯示意,優雅地將杯中的泛著些許腥氣的液體一飲而盡。
“不過卑微的東西,我不喜歡總出現在我面前。”
那天他們也只聊到這裡,而後各自離去。楚銘人不在酒吧裡,手機也沒帶,傅遇風跟吧檯的侍應生說了一下,讓他轉告楚銘一聲自己的來意,便動身回了家。進門的時候紀千羽在客廳裡專注地塗塗抹抹,聽到他進來,從畫架旁邊探出頭來:“你回來了?怎麼去這麼久,白天事情太多結果忘了吃飯,現在好像有點餓了……你不是也一樣,現在不餓嗎?”
“給你買了生滾粥回來。”傅遇風將門關好,轉身看了她幾秒,微笑著舉起手中的袋子。
“我吃過了,先去練會兒琴,你記得趁熱吃。”
那之後他們相處,爭執,冷戰,在一起。時間像無處停歇的風一般倏忽而過,轉眼到了現在,傅遇風斂眸,在寧薇無言的注視中,低低地笑了一聲。
“自從得了抑鬱症之後,經常覺得自己特別軟弱且沒用。有些事情可能換個角度想想就好了,也許一切也總會有轉機。但這是我人生最身不由己的時候,某些瞬間的想法,讓我自己也覺得陌生。”
“我一直都很清醒,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卻也的確無能為力。”
“只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墮落下去。”
☆、第37章 愛的誓言
從他的隻言片語裡,寧薇得不到更多的訊息。然而有一點,從她進門到現在,短短時間已經非常明瞭。
彼此相愛的人,被束縛著雙手,艱難地擁抱在一起。情意在心口,秘密在背後,相隔距離不過一根肋骨,一陣狂風驟雨便能將其吹折。
明天與意外,誰也不知道哪個會率先到來。
紀千羽端著托盤進來的時候,寧薇側對著她坐著,低頭專注地給琴絃抹松香。小提琴的琴絃金貴,她用的是頂級的金美人,松香粉末顫動在空氣中的樣子像是無聲的嘆息。
她與傅遇風的距離不遠不近,紀千羽眯了下眼,敏銳地察覺到兩個人之前的氣氛有點壓抑。不過他們看上去都十足平靜,紀千羽也就沒有多問,將托盤上的三杯花茶拿下來,一人身邊擱了一杯。
這座城市的深冬已經到來,從玻璃窗向外望去,難得的晴天也難掩這個蕭瑟季節的色調。紀千羽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直起身向窗外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時發現另外兩個人都在眼都不眨地盯著她看。
“在找靈感嗎?”鑑於那兩人被發現後並沒有收回視線,紀千羽也就不多調笑,落落大方地換了個姿勢倚在窗邊,氣定神閒地看回去。寧薇認真地對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試探性地用小提琴拉了一小段音符出來,徵詢地看向傅遇風。
即興創作演奏的音調來得磕磕絆絆,算不上動聽,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