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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感動有所慨嘆,那之前方此辰還有心在與何煦親近時避開他以免傷他感情,那之後,他於方此辰也不過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讓方此辰可以絲毫顧慮也無、痛痛快快地去與何煦海枯石爛了。

他也許是故意的。

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他不喜歡被憐憫被施加恩惠,他要了一個徹底,於是徹徹底底,斷了方此辰對自己的那麼一點不同。

現在,他隨齊厲來到這個地方,任殺任剮,當是能償還對何煦的歉疚之情了,這樣,也可以徹徹底底,斷了自己對那二人的牽絆。

這一場劇目裡他付出太多,表演得太滑稽。他是個配角是個笑話是塊感情的試煉石,誰知道到底是什麼呢,總之不是個好東西,什麼失態他演什麼,什麼醜陋他做什麼,通通想一遍,簡直是白雪公主她後媽。

腦子中一片亂七八糟,也許酒喝得太多,人就矯情起來;或者說人心中有事,就容易醉。畢竟他為方此辰擋了五六年的酒,不該這麼幾杯就醉了的。

慢條斯理地分析自己此刻矯情如妒婦怨女的原因,分析一遍之後,伏身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齊厲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換了身服服帖帖的衣服,一推門就看見陸以華在睡覺。他是跪著睡的,上半身伏在床上,兩腿撐在地毯上,以淺灰、深灰、黑色為搭配的一身衣服堆皺起來,那姿勢令他露出一截脆弱而白皙的腰。

腰上露出一角繃帶,繃帶上有血色。

齊厲知道那血是哪兒來的,齊家刑堂的人之前雖然沒把陸以華拖下去伺候,但是那一頓拳打腳踢,要他半條命也是不難的,為什麼?手背上裝拳刃,皮鞋底帶尖刀,誰說要專門拿大傢伙才能見血,估計這男人一後背都是深深淺淺的傷口,難怪半個月沒好,居然還敢喝酒。

挺有意思的人。

——不把感情當回事的人,經常覺得重感情的人有意思。

您是不是覺著這“意思”裡面沾著點憐憫沾著點好奇?或許是吧,但是倒也沒惡意。這個身份這個地位了,齊爺對誰都沒什麼惡意,也不打算傷害。

——一點挑戰性都沒有,齊爺可能會這麼說。

其實齊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權利爭鬥有經驗,管理手下有套路,稱霸一方靠手段,上下疏通靠人脈,都是齊家人的專精,玩兒起來當玩兒一樣……

沒得玩了,只能找點有意思的。

所以那天兢兢業業地把所有事務都處理完的齊爺才會隨便問問有沒有什麼新鮮事,之後令人大跌眼鏡地出現在小小一個門堂那裡。

被撞壞的院門,倒在地上的滿背鮮血的男人。

最有意思的是,那個男人不激動,也不痛苦。他替旁邊的男孩子捱打,疼得臉發白甚至哼不出聲了,還是有那麼點不在事件之中的意思。

後來查問查問才知道,嚴格算來,這個男人確實不在事件之中。根本不干他的事。

不知道哪兒跑來的炮灰。就像年少砸人場子時,明明是和對方罩著酒吧的勢力有所衝突,偏偏一個打工的侍應生竄上來不明所以地硬要攔著,被狠狠地砸了兩啤酒瓶子。或許有隱情吧,不過齊爺已經懶得想了,他對這個男人有那麼點興趣,就隨著人情把他要了過來。

男人女人沒所謂,齊爺自己活得太肆無忌憚了,乾脆就什麼都沒所謂了。

什麼有所謂?叫私人醫生有所謂。

齊厲傳內線叫徐醫生過來,一個訊息傳出去,千萬個訊息傳回來。值得信任的訊息互通的手下們紛紛詢問貼身伺候的可憐人,齊爺怎麼大半夜的叫徐醫生來,是受了傷還是不舒服,出了什麼事?

正值壯年被人叫爺也就算了,好歹也是身份的象徵。這麼金貴著伺候,被像個垂死的老頭子般的對待,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