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半個多小時以後,連格在溫暖的毛毯中恢復了神智,羅少輝的手臂把她的胳膊勒得生疼。
連格看著四周,看著邵成和其他隊員,似乎才剛剛明白髮生了什麼。
“少輝怎麼樣?”連格努力扭過臉去看他。
“他沒事,就是還沒醒過來。”邵成點點頭,伸手將一杯溫水送到連格嘴邊。
“我自己來。”連格抬手,指尖一陣疼痛。
“你的手指凍傷了,剛剛簡單處理過。”邵成解釋,“少輝也凍傷了,可能不光是手,可他現在的姿勢,沒法檢查,得等他醒過來。”
羅少輝只穿一件羊毛衫,他的飛行服裹在連格的身上,嘴唇發紫,臉色泛白。
“他只是凍壞了,一會兒暖和了就醒過來了。”
連格點點頭,低頭喝水,眼淚落下來掉在水杯裡。
她不知道羅少輝什麼時候把外衣脫下來的,不知道他怎樣抱著自己熬過大半個夜晚,但她知道他在昏迷中仍抱緊自己,不肯放下手臂。
兩人在兩層厚實的軍用毛毯裡休息。
“他腿上的傷,可能骨折了。”連格提醒邵成。
“嗯,發現了,這樣的低溫條件下凍了一夜,癒合可得花些功夫了。”
“會留下後遺症嗎?”
“應該不會。”邵成安慰道。
兩人正在說話,羅少輝動了一下,好像猛打了個哆嗦似的,身體緊繃了一瞬之後睜開了眼睛。
“少輝,你醒了。”
羅少輝微睜著眼,看著身邊的兩個人。
“邵成?格,格格呢?咳咳。”
“在這兒呢。”邵成提醒他,“你可以鬆開手了,好好休息我們回基地。”
羅少輝愣了一下,看看懷裡的連格,鬆開手臂。眼睛一合,又睡了過去。
“少輝,少輝!”
“沒事,他是徹底放鬆了,讓他睡一會兒。”
兩個人裹好毛毯躺在擔架上,抬動時只要碰到羅少輝的腿,他就會微微皺眉,看來是非常的疼。
等出了樹林,天也亮了。樹林外救援車在等待,利用車載訊號發射器給基地發了回信,整個搜救隊抓緊時間往回趕。
連格不肯躺著,她裹著毛毯坐在羅少輝身邊,四肢漸漸的暖活過來,被一種針扎似的疼痛取代。
終於,我們還是活著回來了。連格在心裡想,看著羅少輝蒼白的臉,忍不住想要哭。
等見到姑父,連格的狀態已經恢復了大半,陸師長看著連格的樣子放下心來,問了羅少輝的情況,也沒有大礙,立刻送到獨立病房休息。已經從喀什站聯絡了骨科醫生,中午之前會趕到。
邵成幫羅少輝做了簡單檢查,右腿小腿骨折,背部、手腳多處凍傷,好在不是特別的嚴重。
“我幫你處理一下身上的凍傷,女孩子留下痕跡就不好了。”
“少輝更嚴重,你先幫他。”連格裹著毯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看著邵成忙忙碌碌。四肢針扎似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密密麻麻的細小的痛。自己只是凍傷了手腳,少輝傷得厲害,如果不是昏迷,會有多難受?
連格記得小時候冬天跟著爸爸去晨跑,剛出門的時候寒風灌進領口,陡然清醒,精神被迫一振,跑著身上熱了,覺得舒服不少。等回到家,四肢從自以為已經適應的寒冷中恢復過來,會覺得家裡的溫暖有些燙人,尤其是耳廓,細碎的刺痛,讓人抓狂。
那時的痛,和如今相比,小巫見大巫了。
邵成將空調調節到合適的溫度,不能太高,得讓羅少輝慢慢適應。回來的時候救援車裡比較暖和,羅少輝應該很快就會從低溫造成的昏迷中甦醒過來。
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