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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嗷嗷的叫喚聲,清亮的眸子裡閃著青春的慾火。可是雄壯的駝王立在母駝的身旁,敵視的目光緊緊盯著小公駝的一舉一動。駝王以國王的威儀保衛著它的領地以及領地上它所擁有的全部的妻妾嬪妃,不容入侵者霸佔。兩隻威武的牧羊犬已經跟扎西走了,只剩阿頓木孤獨地在駱駝間竄來竄去。

我和桑金珠瑪去割草餵養駱駝。

我一邊割草一邊說:“珠瑪,我的傷已好了,明天我真的要走了。”我不忍心說這句話,不忍心看到一提起這事她就鬱鬱寡歡的模樣。可事態的發展緊迫,不容我不說。

果然,桑金珠瑪的臉又陰鬱了,說:“你一定要去可可西里?你這樣做是在逃避現實。你就不能從何西鳳的陰影裡走出來?”

桑金珠瑪誤解我了。她誤解了我去可可西里的用意。因為我沒有告訴她,我在逃亡,馬衛國不會放過我,正在四處查詢我的下落。去可可西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何西寧告訴我,如果去紫金臺,一定要把馬衛國的採金點查個水落石出,有可能他在走私黃金,這又是他的一大罪狀,我需要取得罪證。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參悟頓巴喇嘛關於“雪線”的禪機,磨礪意志,養精蓄銳,等待時機以圖東山再起。這些想法,目前還不能告訴桑金珠瑪。

我說:“珠瑪,我遲早要走的,不如早走。我去辦一些事情,很快就回來的。”

桑金珠瑪停止割草的雙手,皺著眉抑鬱地說:“你一走,又留下我孤單單的一個人去擋羊。望著天空呆呆的,自己給自己說話,好象我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人,是草原上一朵自開自謝的無名小花,沒人理睬。”

聽她說得這樣悽楚,我不禁又動了惻隱之心。我挨近她身邊,撫摸著她的頭髮說:“珠瑪,別這樣。我一定會回來的。你不會孤單的,你還有阿媽、阿哥,扎西也是很好的人,我們都很愛你。”

“你就不能再多住幾天嘛。”

我思忖一會兒,說:“好吧,我明天再好好陪你玩一天。”

金珠瑪聽了,臉色立馬就陰轉晴,笑道:“太好了,我們就去走馬梁打獵好不好?那裡有很多黃羊、藏羚羊、雪雞、雪兔什麼的。”

我說好呀,桑金珠瑪臉上就笑開了花,歡歡喜喜回去讓阿媽早些準備好餈粑、滷牛肉乾和雙筒獵槍,說要去找扎西。

次日拂曉,我和桑金珠瑪帶上食品和雙筒獵槍,她騎那匹棗紅的“卓穆瓊如”,我騎一匹溫馴的白馬,下了草坡淌過楚瑪爾河,往走馬梁方向馳騁而去。

遼闊的帖木裡克草原蒼翠如玉,藍天白雲,遠山皚皚,使人頓覺心曠神怡,胸懷豁然。走馬梁是唐古拉山的一條支脈,山勢並不險峻,但海拔卻在五千米以上。北坡背陰,終年積雪,南坡雪線以上的雪也是終年不化,雪線以下是寬闊的裸岩帶,被黃土沙礫覆蓋著。再往下依次是土綠、淺綠、墨綠色的草坡。我們策馬走過一片鹽鹼沼澤灘,再往前是一片堅硬的鼓湧起無數小包囊象老人粗糙的面板似的冰緣地貌。這種冰緣地貌是因為冷熱劇變和風化作用形成的。在裂開的縫隙裡,生長著一些低矮的墊狀類的高寒植物。這些植物在短暫的夏季裡競相開花,爭芳鬥豔,白色的點地梅,藍色的小龍膽,黃色的格桑花,紫色的黃芪花,紅色的紅景天。這裡是高寒草原帶,以生長針茅草為主,也有棘豆、柔子草、苔草、蒿草和水柏枝,偶爾也能見到雪靈芝和藏玄參。

桑金珠瑪勒馬下地,摘下一支紅景天說:“看,這花多鮮豔。還是一味名貴中藥呢。”

我接過來看看,說:“雖然花枝矮小,沒有驚豔容貌,但它不怕寒風冰雪,不怕孤獨寂寞,儘管生命短暫,照樣開得熱熱鬧鬧的。”

到了走馬梁北麓,已是響午時分。太陽在中天頭頂耀著強光。只是那強光全無熱力,倒象是朗朗明月照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