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活著。這份家業交給你,光耀門楣,頂天立地,旁人說的都不算,你不能愧對你自己。”
或許話說得太深,梁思棟小小的年紀未必能懂。但這世道喜怒無常,他必須能夠自己明辨是非。
“我懂了。”
蘇可莞爾,撫著他的頭,讓他再進些飯。
正說著,外面傳來喧囂,守門的丫頭似乎在攔著什麼人,等聽到外面的聲音,蘇可嘆了口氣。
該來的總會來,躲也不是個辦法。
“涼兒,讓三太太進來吧。”
黃芷蘭進來的時候,伴著一聲冷哼,瞧見臨窗大炕上坐著的蘇可,臉上的表情變換不迭,幾分羞怒,幾分鄙夷,更多的是不屑。
蘇可沒瞧她,讓涼兒將梁思棟帶下去,“你還回你父親靈前,那裡不能少了人。你堅持些,等會兒姑姑過去替你。”
梁思棟很聽話,跟著涼兒出去,臨走前對黃芷蘭仔細地看了兩眼。
“幾日不見,姑娘在梁府倒是混得很不錯。”黃芷蘭的氣定神閒裝得很不到位,氣勢還不如坐在大炕上的蘇可。
蘇可整了整身上的喪服,寬大的袍子被腰帶勒住,顯得那腰肢細細一截。
可她的話卻更加的擲地有聲,“看三太太這來勢洶洶的樣子,大約背後給三太太鼓勁兒的,不是老夫人吧。讓我猜猜,是許媽媽?還是,鄭太姨娘?又或者,是三爺?”
這抑揚頓挫的聲調讓黃芷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原先在府裡,我當你是聰明人。許媽媽說已經和你攤了牌,我只等你來棄暗投明,不想你一出出的連環戲,倒把我們耍得團團轉。現在又找了梁家當靠山,還真是低估了你。但你也要知道,就算你上了梁家的族譜,到底是外來的,你以為就能得老夫人喜歡,就能進侯府的大門了?”
“三太太——”蘇可半彎嘴角,撐著一雙紅腫的眼睛不甘示弱地望過去,“您若是真想分家,憑我和侯爺的交情,替你們說說情,就是違背了老侯爺的遺願也無妨的。你們帶著鄭太姨娘分出去單過,逢初一十五回侯府請個安,平日裡留在宅子裡照樣可以過得舒心痛快。您的兩個兒子都是人中龍鳳,往後自可以闖出一番事業,這樣不是很好麼。何必要再整些事出來。”
看著黃芷蘭有些惱羞成怒,蘇可的聲調驟然轉冷,“你當我替你們瞞著這些勾當是為了圖你們什麼?老夫人待我不薄,我與侯爺也有情意,大家和和美美過太平日子,我只是求這些。你們若是還執迷不悟,事情鬧出來,不止我,老夫人那裡也饒不了你們。見好就收,這是我給你們的忠告。你現在站在這裡,心裡的恐慌早掩飾不住了。可是我能保證,若是你們收手,一切的事情就都石沉大海。三太太若是不能領悟,將我的話照搬給許媽媽和鄭太姨娘,看她們是不是聰明人。”
“你現在就是……”
“就是什麼?”蘇可打斷她,“站著說話不腰疼嗎?那我再奉勸三太太一句,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沒這金剛鑽就不要攬這瓷器活。萬一敗了呢,還是多為文淇和文洐兩位少爺多想想吧。”
黃芷蘭氣得不輕,說話間上前邁了兩步,“你真是油脂蒙了心,老夫人都做過什麼你不是不知道。有她在一日,我們都要被壓制。你們外人瞧著文淇文洐有多好,可她眼裡能容得下誰?三爺四爺就是最好的例子。從六品的官一當十來年,我是婦道人家我不懂,你在宮裡待著,你最能明白,官大一級壓死人。三爺兢兢業業,怎麼就升不上去?四爺四處做買賣,你當她不知情?沒有她阻撓暗中下絆,能敗得一乾二淨?是,我們心比天高,我們妄想爭鋒,可侯爺要真的名正言順,我們也不會生出這些心思來。我們就是不服。倘若沒有當年的事,立嫡立長,這個侯府也該是三爺的。”
蘇可的心涼得透透的,講事實擺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