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另一邊,“不過,對你來說,這裡面區別可大了。江墨洇已經變心了,我與他再無瓜葛,孟家沒了牽制我的力量,孟懷淵的性命,可就都系在你一個人身上了。對不對付孟懷淵,全在我一念之間,也全在你一念之間。現在,只有你才能保全孟懷淵和孟家。你可以拒絕我,只要你捨得下他的命!”
沈青嵐面色由白轉青,右手緊緊地握住那枚掛在衣襟下的腰佩,渾身僵冷。卓天屹繼續向前,繞到他身前,“另外,我要提醒你,別用名門正派那一套做法來壓我,沒用,我從不吃那一套。你也別存著僥倖的心思,以為我礙於卓家的地位和名聲,做不出來。我卓天屹沒別的本事,就是會言出必行,不擇手段。想當初,為了江墨洇,我可以在三年之內,把我爹的卓家變成我的卓家,再把它打造成今天這樣能把孟家一口吃掉的卓家。為了你,我也照樣會去做,誰叫你是孟懷淵的人呢!道義名聲仁信,於我都是一文不值,我想要的,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不擇手段去要!”
他說著伸出左手,一把攬過沈青嵐的腰,右手扣上他的下巴,強迫他仰起臉。燭火下,那張臉上蒙著一層暈黃,眉眼淺淡,不是江墨洇那樣嫵媚嬌柔的模樣,眼裡卻還凝著最後一絲不肯散去的倔強和堅持。
心底猛地勃發出一股焰火,卓天屹微眯了眼,迎著那雙眸子,湊近去,咬牙道:“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願,你在怪我。可那沒用,我就是要你,就是要得到你!所以,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為什麼你要回來?!你就那麼要為孟懷淵著想,為孟懷淵犧牲嗎?!我倒想看看,你能為他做到哪一步?!”
幾句話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一般,帶著深入骨髓的兇狠和強烈的佔有慾念,下巴上的力氣大得驚人,沈青嵐無法掙動半分,只能仰著臉,被迫看著那雙閃著毫不掩飾的瘋狂的眼睛,渾身冰冷,腦中是一陣陣連續不斷的轟響。
卓天屹將臉移動到兩人的鼻子都快碰到的地方,而後緊緊盯著那雙漸漸變得暗淡無神,失去光芒的眸子,慢慢地,一字一頓地宣佈著,“沈青嵐,你聽好了,我卓天屹不光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別再想著孟懷淵,他和孟家,跟你再沒有關係了!”
他猛地放開他的臉,右手袖子一揚,帶起一股勁風,內間床上那件喜服應聲落到他手中。
卓天屹拎著那件喜服一抖,將它裹到沈青嵐身上。
蒼白的臉被大紅的緞袍一襯,在搖曳的燭火下顯得更加淺淡了幾分,整個人像未上彩的素釉,毫無顏色。
卓天屹將喜服衣襟左右裹緊,略一打量,“很好!”說著一攬他的腰身,幾步跨到桌案邊,執起酒瓶倒滿了兩個杯子,而後舉起一個杯子一口喝乾,將另一個杯子舉到沈青嵐嘴邊,“今晚是我們洞房花燭的日子,我希望你好好記住。喝了它!”
沈青嵐沒動,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神情木然。卓天屹也不多說,一手攬過他的脖子,將那杯酒強硬地喂進他嘴裡。
酒液順著無神的嘴角向下滑落,將同樣淺淡的雙唇染得有了幾分水色,卓天屹捏起他的下巴,“交杯酒已經喝了,現在,”他伸手一把掀掉沈青嵐身上那件適才披上去的喜服,“該做我的人了!”
他伸開手臂攬緊了沈青嵐,幾步將他擁推進內間,來到那張雕龍刻鳳的大床前。
視線一觸到滿床的紅色,失神的眸子才有了稍稍的顫動,沈青嵐站在床前,渾身的力氣都像被看不見的鞭子抽散了,腦海裡迴盪的卻是那個多年來都一直縈繞心頭的聲音,青嵐,青嵐……
卓天屹站在他身後,視線所及之處,是沈青嵐的腦後,深藍色的緞帶綰著髮絲垂在肩上,那抹藍色裹在黑色的長髮中,顯眼到刺目。
心裡倏然冒出一股火苗,卓天屹伸手抽掉了那根礙眼的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