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也快些吧。”春瑛忙接過王家媳婦遞過來的酒喝了兩口,便跟著婆子上了車。
一溜兒大車小車離了王家大院,結果正好跟迎親的隊伍堵上了。來的是黑家的花轎,聽說是東府的小姐,忙忙指揮眾人讓道,只是后街本就不寬,那裡容得下這麼多人轎車馬?可花轎回頭又太不吉利了。
有路邊的人家也是家生子的,忙開啟大門迎四小姐的車駕進門。四小姐很不好意思,便是一自己一行人轉向避讓。
於是她們一行人掉了個頭,往街尾方向去了,黑家的花轎才得以順利來到王家門前。迎親的媒婆和黑家新郎都趕上來向四小姐請安告罪,又有人向王家報信,好讓新娘子準備好。春瑛坐的車子便停在路中央,她想著這裡是后街,便忍不住掀起簾子,去看黑家人幾時才能羅嗦完。
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她的視野,她忙抬頭望去,見周念走在街邊,略停了一 停,便繼續往前走了。
他似乎瘦了許多,整個人透著一股黯然與憂鬱,想來過得並不好。
春瑛心下不由得難過起來。
第六卷 雲散 第二百七十七章 援手
周念一向是個溫文君子,春瑛剛認識他的時候,她雖然眉間有鬱色,但跟現在的神情相比,也還是有一股生氣在的,對人說話時也會帶著微笑。可如今的他,卻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像是絕了希望,又或麻木了般,神色間透著一種茫然,看得春瑛心裡發酸。
周念木木地向他在街尾的小院的方向走著,卻有兩個婆子迎面過來,彼此邊聊邊往王家院子瞧,一時沒提防,其中一人的手臂便撞上了周念,倒把他給撞醒了,低頭鞠躬給那婆子賠不是。那婆子卻瞪了他一眼,開口便大罵,說他衝撞了自己,無禮又狂妄云云,言談中還數次提到他是卑賤的官奴,是朝廷的罪人。即使另一個婆子拉她,她也不理,仍舊在那裡罵。
春瑛看得心頭火起,又覺得那婆子很是面生,也不知道是哪裡當差的,周念雖然是官奴的身份,但實際上卻是侯府世交之子,侯爺與三少爺一向待他甚厚,怎會容底下人如此輕侮?!偏偏周念向是聽不到別人的斥罵似的,只是低頭聽著,也不反駁,春瑛看得直著急。
“我還倒姐姐在看什麼呢,原來是看瘋婆子罵街。”耳後傳來雙喜的聲音,接著她便靠了過來,挨著春瑛的肩頭往車外看,“那婆子是哪家的?吵吵嚷嚷的成什麼樣子?!四小姐在這裡,她是瞎的不成?!”
春瑛眼珠子一轉,便笑道:“我也不認得這婆子,只是那一位我確知道是誰。
前兩天不是說,侯爺給咱們四少爺薦了個伴讀,是從前的舊交之子麼?就是這位周少爺。”
雙喜吃了一驚,忙縮回腦袋,接著又偷偷笑了笑,再小心往車外看:“瞧著……長相頗端正嘛……就是精神不大好……”
春瑛道:“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如今是怎麼了。這倒罷了,就是這婆子可惡!人家不過是沒留心撞了她一下,已經賠了不是了,她還要抓著人罵,也不聽旁人勸阻。若是平日倒罷了,今兒王家嫁女,家家都來賀,四小姐也在呢,她就這樣滿嘴胡言亂語的,到底有沒有把咱們放在眼裡?!”
雙喜忙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咱們打發人去罵她!”說罷便轉向另一邊車窗,掀簾子叫過一個婆子,囑咐她去趕人。春瑛趁她不備,再掀起簾子去看周念,卻正好看到他轉頭望過來,四眼相對,他先是一怔,繼而面上浮現淡淡的笑容,可惜這笑容只是一閃而過,他便轉過頭去,繼續沉默地聽人斥罵了。
春瑛微微皺了眉,覺得她的情況似乎真的很不少。
東府的婆子走過去,對那罵人的婆子說了幾句話,春瑛本來還以為那婆子會聽話地閉嘴的,誰知道她卻撇撇嘴,面露譏諷地反駁回去,從馬車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