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她的講究排場,好好的在家中,至於要圍這麼多下人嗎?他討厭她過於尖刻的聲音,他討厭她的地方很多,以至於他並不想見到她,她的嫡福晉也不見得有多喜歡他吧,她傳遞給他這樣的訊息。他們是陌路的夫妻,但還是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可能這樣要到死方休。
棟鄂氏也是第一次有機會這麼近的看到春枝的妹子楊天蘭。上次一片混亂中她並沒有好生的打量過她,不過粗粗一看,這小丫頭比上次見到長好了許多,周身到也多份氣派,不象是小門小戶裡出來的人物,說句不恭的話,連皇宮裡的格格,也未必周身有這樣的氣派,這人全身露著奇怪。聽她說話的口氣,她和春枝不是一個型別的人。換句話說,在她的身上一點春枝的影子都看不到,她比春枝要硬氣,要靈活,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阿代前幾日才打聽了告訴她說,宮裡前些天不知道為了什麼賜了點什麼東西指名給她的,九阿哥沒讓她接,也沒有讓她知道,還教府裡的人不許說,神神秘秘的,好象是在避免著什麼。紙是包不住為火的,事情發生了,她總會知道的,不過是早晚而已。九阿哥到底要做什麼呢?他的作法讓她相當的不快。雖說他不待見她,滿府皆知,但她到底是這個府裡的名義上的女主人,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的呢?更何況這事情還關係到她。他是想休了她嗎?這種令人想磨刀的衝動,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雖然這個樣子生活,對於她來說並不是最好的。沒有溫情,沒有關懷,人只有在一日一日的蒼白中,逐漸的老去。菱花鏡裡紅顏瘦,這裡有的只有鬥爭,不斷的鬥爭。但她不得不在這裡過下去,她沒有選擇的權利,也不曾有權選擇過一次,她已經嫁了人不是嗎?事情都是註定的,人生也是註定好的。追求了也許什麼都得不到,但如果手都不伸一下,那麼就註定的絕望了。什麼都不能回頭了,不是嗎?
眼前的這個女人讓她覺的有點異外,那種小門小戶裡怎麼能生養出這樣的女子呢?一定是哪裡不對了。總是覺得她有一些不同,但一下子又所不出個所以然來。
棟鄂氏眼風一掃僕從,婆子來,在人群之中,沒有阿代的身影。阿代不在她的身邊,她有一點不慣。忽然她想起來,今天阿代自然是不在的,她不是吩咐她去辦事了嗎?
棟鄂氏對楊天蘭笑道“我這畫上,還沒有提字,有畫無字,就如一個美人,出門時忘了畫上朱唇一樣,是見不得人的。妹妹好才華,如果看得起姐姐,不如為這幅畫提上個字吧!”
楊天蘭嚇了一跳,連連推手道“我不行,我不行。”她一個現代人哪裡會寫這軟軟的毛筆字啊,鋼筆還差不多。可這裡哪來的鋼筆啊,就是有也沒有鋼筆字配寫意畫這種配法?在和八福晉的閒談中,她也知道了名義上老姐春枝的一點資料,她老姐春枝繡得一手好蘇繡,但是不認得字的。這年代不是大家的小姐,識字的女人是不多的。以她老姐推測她,棟鄂氏應該是知道她也許是不識得字的,那麼棟鄂氏這不是成心讓她出醜嗎?
棟鄂氏連連的讓她,好象是存心讓她下不了了臺。
楊天蘭那個心裡啊,別提多沒趣了。
九阿哥一直在案前看畫,他就好象長著毛茸茸白翅膀天使一樣很適時給楊天蘭解了圍。他朝棟鄂氏淡淡道“福晉這畫畫的好,到動了我的興致,不知我可有幸代為提字啊!”
即然九阿哥發話了,棟鄂氏也不好再相強。
棟鄂氏如刀般的目光掃過了楊天蘭後,站了起來“即然爺你這麼有興致,豈敢不從,爺你請吧!”
楊天蘭鬆了一口氣道“這樣好,這樣好。妻繪畫,夫提字,這就如古人的舉案齊眉一樣,會成為一段佳話的。”只要不讓她現醜就好,躲過一劫。
九阿哥聽了這話,本來拿起筆的手,準備提字的,又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