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抬眼看了看高久安,眼中平靜無波,“師兄,你既是公孫互的人,有時間還是多去刺探宮裡的訊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高久安一驚,他知道了。
“師傅臨終時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你我之間,誰也不欠誰,就算你現在離開這裡,我也不會怪你。”
“青衣……”
“不過……我想求你件事。” 青衣打斷他道。
“什麼事?” “送我出城。”
“你想去哪裡?” “牽а簟!�
“青衣,恕我直言,別說出城,連這個觀瀾別莊只怕你都出不去。”
“我確實不懂莊外的八卦陣,但你已經出去過了。”
高久安嘆氣,“回來這些時日你怎麼什麼都沒看出來?尚頤公主不會讓你離開業城。”
青衣不作聲,照扶搖卦所示,上官良勳最後因尚頤公主而死,可見公孫互那個人,雖狡詐還是講些信用的。可是裴菱,真的要置上官良勳於死地。一個忠心耿耿的部下,一個多年追隨的武將,她怎能如此對他?!明天,對,就明天,他要去見裴菱。想到此,猛地起身出了廂房,高久安跟著他一直問怎麼了,他充耳不聞,徑直去找了嚴拓。
嚴拓和洪楷剛吃完晚飯,正在收拾桌子,趙青衣幾步上前,“嚴二哥,煩請通報尚頤公主,明天我要見她,一定要見到她。”
二人對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承帝突然病重,菱主忙得焦頭爛額,他們幾個也腳不沾地,趙青衣這是發什麼神經,“有事嗎?皇宮不比他處,公主要出來一趟不是那麼容易的。”
“哼哼。”青衣冷笑了兩聲道:“這點我還是瞭解她的,她想辦的,便一定能辦到,煩請轉告她,倘若明日見不到她,就請她來為我收屍,西晉的星盒我一併帶去地下。”說完,也不等二
人接話,轉身繞過高久安走了。
“高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嚴拓不悅地質問。
高久安嘆了口氣,“他破戒自爻,尚頤公主對上官將軍的安排,十有八九他已經知道了。”
“自爻是什麼?”
“說來話長,六爻此技只能為他人所用,不能自用,這是戒律,至於自爻會如何……我就不知道了,當年未曾聽師傅提過。”
嚴拓和洪楷對視一眼,很快達成默契。以前江一柳說過,菱主最忌諱兩件事,別人覬覦她心裡的人和她手裡的東西,但凡觸及她的底線,她絕不會心慈手軟。如今看來,此言非虛啊。
☆、承帝之死三
帝城寒盡臨寒食,駱谷春深未有春。
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巖下雪如塵。*
*注:摘自唐元稹《元使東川·南秦雪》
這是趙青衣第一次進宮,因著心事,無心賞景,亦無心細看這座巍峨的皇城。跟著江一柳混進宮後二人徑直去了祥禧宮。翠紅在宮門口候著,看她臉色,應已等候多時,她將二人引至偏殿,裡頭已置了取暖的銅鼎,桌案上也擺好了水果、點心,“二位在此稍待,公主一大早就被傳去景和宮了。”
江一柳想了想,眉頭蹙了起來,“可是聖上……不好了?”
翠紅看了二人一眼,“太醫們已在景和宮輪流坐班多日,內宮的禁軍也比往常多了,這個時候你們真不該進宮來。”
江一柳嘆氣,斜了趙青衣一眼,要不是他,他才不會冒險進宮。
“近幾日,公主幾乎每天卯時去景和宮探望皇上,最早也要戌時才回,今日丑時太醫派人來宣她過去,到現在也沒什麼訊息,不過……江公子放心,公主吩咐過,萬一有何狀況,讓我領著二位躲進這間偏殿的密室,其他的事情,她自會處理。”
“方才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