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對茉莉了。”
我嚥了咽口水。提到茉莉,我無法拒絕。“他什麼時候出來?”
“我估計他上的是日班——通常是早上七點到下午三點或者八點到四點,不會太長。我會把他指給你看,餘下的就靠你了。”
“好吧。我會在他耳邊吹氣的。”
她回我一笑——好嗲哦!
銀行大樓有兩個出口,一個面向麥迪遜街,另一個面向迪爾伯恩街。兩街轉角處有一個混凝土花壇,那裡同時可見兩個出口。喬治婭打算在此守著,大樓裡出來的每一個人都可盡收眼底。我坐在花壇邊,搖晃著雙腿,同時拉扯著我那被溼氣弄得直打結的黑色捲髮。喬治婭那一頭金髮,簡直就像燙衣板一樣筆直!我不免心生嫉妒。
到了三點二十,那人還沒出來。喬治婭看了看錶。“抱歉。恐怕他要到四點才會出來。”
“我可不太喜歡在街邊邊晃來晃去的哦。”
喬治婭沒有理睬。
四點。下班高峰期,車輛擠滿了大街小巷。地面熱氣上升,我臉上汗津津的,背上的汗珠也不住地往下流淌。於是我捋了捋頭髮,往脖子背後扇了扇風。“再等十分鐘。還不來我就走了。”
喬治婭身子往前一傾,“就是他,”接著從花壇上蹦下來,低著頭蹲在後面,那樣子真有點滑稽。“個子高的那個。”她悄聲說道。
我眯眼一看,一個高個子年輕男人出了大門,來到了迪爾伯恩街上。他的髮型似乎還停留在20世紀,口袋裡露出幾支筆來;身上唯一時髦的東西就是胸前的挎包——一包三用,既是揹包又是公文包,還是手提包。他正往南走。
“筆袋男?”我問道。
“就是他。”
“天哪,喬治婭,我都能當他媽了!”
“所以你跟他搭訕,他會感激涕零。”
我繃著個臉。“那你要去哪兒?”
聽到這話,她想了想。“還沒定。但你最好現在就跟上去。”
正當我尾隨著他之時,天暗了下來,人行道上飄起了雨。筆袋男很可能正去往門羅街和迪爾伯恩街交界的地鐵站;我和他還隔著一個街區,這意味著他很快就要消失了。雖然地鐵裡燈火通明,但我並沒有搭乘藍線去奧黑爾機場1的打算。
一道閃電劃過,雷聲轟隆,行人加快了腳步,就跟吃了興奮劑的兔子似的。雨真的下起來了。筆袋男走到門羅街口時從挎包裡拿出一把傘,我還落在他後面半條街的距離。幸好紅燈亮了,他停了下來。大雨傾瀉而下,我的裙子和上衣一下子就溼透了,真倒黴!不幹了!——誰想在這大雨中淋成落湯雞呀,即便是為了喬治婭!這時我突然想起自己並不是為她而來,而是為了茉莉——可憐的小女孩!她的世界已在瞬間崩塌。
我疾步趕上筆袋男,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轉過身來,見我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假裝這樣倒不難。此刻大風肆虐,雨幕斜飄,連街燈都亮了。
“很抱歉,”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本不想打擾你的,但是我——我可以共用一下你的傘嗎?只要過街到公交站就好了。”我暗自希望這附近真的有車站。
筆袋男快速地打量了我一番,把傘斜向我這邊。“沒問題。”
我試著笑了笑。“你這人真好。”然後抓住了傘柄。空中突然一道閃電,緊接著一聲響雷,把我嚇了一跳。我們的手臂碰了一下。
“沒事,”他說。“很快會過去的。”
“真不喜歡雷雨天氣,特別是出門遇到下雨,太討厭了!”這句話倒不假。在這點上,蕾切爾還甚於我。只要天色比較暗,颳起大風,她就覺得龍捲風要襲來,其實旋風在芝加哥是非常罕見的。都是我的錯——小時候讓她看《綠野仙蹤》2看多了,不知看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