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會倉皇逃離唯恐不及。簡直狡猾至極!經歷了坎坷的感情生活以後,喬治婭並不急於投入,本以為皮特也這樣想。她轉過身來面對他,尋思著要怎麼說才不會傷害他,又能維持他們之間的友誼。
“我正在跟凱利談。”
喬治婭非常震驚。凱利?她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前妻?”
“還不算,離婚協議書都沒簽。”
喬治婭頓時全身僵直:“一直都沒簽?”
“我的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喬治婭;而且很明顯你也不想知道。”
她開口為自己申辯,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何要這麼做。“不是那樣的。我只是——”
“你不必解釋。我知道你目前心情也不太好。你把精力全都花在事業上。馬特的事還沒完全過去。反正不是這事就是那事。”
自己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你不懂。”這話聽起來有點心虛,連她自己也覺得。
他笑了。“我不需要懂。關鍵是,凱利和我決定在簽字前再試一試——”
她打斷了皮特。“你和前妻準備複合?”
“我們想再試一次。”
喬治婭的心絞成一團。她很失落,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站起身來。“我覺得——和好是最好的。祝福你們!”
見她快走到門口了,他喊道:“喬治婭,等等。我心情有些亂,我們再談談,好嗎?”
她搖搖頭,走到門邊準備開門。
“喬治婭,拜託了。”
“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迅速走了出去。
現在,已是第二天早上,她知道應該開門跟皮特談談,跟他解釋自己並不是不想跟他好,只是心裡老是有種被人遺棄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編織進她的生命裡。喬治婭靠著門,但沒有開啟。終於,皮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公寓大樓的前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 * *
1 白噪聲:收音機或電視機沒有調到有節目的頻道時發出的噪聲,也指用以掩蓋心煩時的雜音。
第24章
七月中旬,牡丹早已凋謝,玫瑰耷拉低垂,唯獨黃花菜正含苞待放。我拿著除草劑在花園裡晃了幾圈了,努力維護我這一方小小天地的生態環境。一起除草的還有福阿德·哈姆拉,他正在專門清除馬唐草。福阿德擁有自己的園林公司,但他不像其他那些只是當甩手掌櫃的老闆,大部分事務他都要親力親為。儘管只有在種植季節我才會見到他,他依然是我最信賴的朋友之一。確切地說,我還欠他一條命;而他這個人特別質樸謙遜,就是不肯承認這一事實。
他俯下身去看黃花菜。“你最近沒怎麼照顧花園呀,對不對,艾利?”福阿德個子很高,面板黝黑,目光銳利;哪怕是百米之外的任何小動作也瞞不過他。以前他比較清瘦,現在發福了,過去那一頭烏黑的頭髮幾乎全白,也稀疏了不少。一年前他把鬍子剃光了,只因他太太哈亞特說那鬍子太扎人。福阿德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前額。
被他說中了,我的確沒怎麼管這花園。“最近有點忙。”我心虛地答道。他的確該責怪我,誰叫我既不護根鋪地膜,又不施肥,也不努力減少碳足跡1呢?不過,至少我不像沃斯…彼得森那樣把農民變成了契約傭工。
“想聽聽你的意見,福阿德。”
“什麼事呀?”此刻他正俯身檢視那些緊緊包裹著的菊花蓓蕾,似乎這樣的全神貫注就會哄得這些花蕾傾情綻放。
“有這麼個企業,它把農民的土地收購了,然後再僱他們回來耕種,獲取所有的利益。你怎麼看?”
他用手輕輕撫摸著曾經留著鬍子的上嘴唇,手突然停下了,彷彿這才意識到那兒已經沒有鬍子了。“種的是什麼?”
“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