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語半句,蘇錦源更是目瞪口呆,蘇錦鬱也是驚在了遠處,半晌說不出話來。
“把人放了,何苦為難一個老人家,是我讓她這樣做。”
老年喪子已是一痛,八姑婆貪財不錯,不過卻也不過是做了她吩咐的事情而已,攙扶了八姑婆起來,她道:“走吧,你兒子是保不住了,帶著你孫子媳婦走吧,好好教育你孫子。”
“三奶奶。”八姑婆明顯是感激,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轉身要走卻被蘇錦鬱一聲喝住:“不許走,那一張巧舌如簧,騙了我娘和我,就想如此了了,來人,把她舌頭給我留下,叫她吃個教訓。”
兩個小廝要上前,卻猛然聽得一聲冷喝:“誰敢動手。”
許繡憶的氣勢無疑是威嚴的,蘇家老太太住庵堂之後,這個家裡就當真是許繡憶當家了,所以許繡憶的話,可比蘇錦鬱的管用。
眼看著兩個小廝停住,八姑婆慌不迭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蘇錦鬱急聲道:“還不給我拖回來,這事情怎能如此便宜了她。”
“誰敢追。”
簡短三個字,卻已是叫人靜若寒蟬,無人聽蘇錦鬱的話,蘇錦鬱直氣跺腳,看向許繡憶的時候,目光裡終於不再僅僅是貪婪和痴迷,而是多了恨。
而蘇錦源,則是一臉痛心的看著許繡憶:“這是你做的?”
唐夢要替許繡憶說什麼,開了口卻被許繡憶一個眼神示意打住,但見許繡憶目光冷冽又嘲諷的看著蘇錦鬱,蘇錦鬱直被看的面紅耳赤不自然,旁人即便不知道許繡憶為何要這樣作弄他,弄個老女人來折磨他,他自己心裡是何等的清楚,他只怕許繡憶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他那幾次齷齪事兒給捅穿了。
許繡憶一步步的靠近,看著蘇錦鬱,在她薄唇輕啟的那一刻,蘇錦鬱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甚至不敢看許繡憶的眼睛。
卻只聽見許繡憶道:“我怕四弟爭家產,所以才故意八姑婆給四弟說了這樣一門親事,讓四弟連門內之事都疲於應付,他豈還有能力爭奪家產。”
眾人再驚,蘇錦源臉上痛心之色更濃。
“繡憶,你到底在說什麼?”
許繡憶看他一眼,冷冷道:“我在說什麼你不都聽見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蘇錦源痛聲道,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許繡憶是貪財之人。
許繡憶面色十分冷漠,戲謔道:“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我進你蘇家門的第一天起無非就是你們蘇家一個擺設而已,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從洞房花燭夜起就你把我丟在家裡,夜夜笙歌日日歡,卻從未想過我獨守空房等候的感受,所以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你娘是怎麼對我的你想知道嗎?我當家第一天開始她就處心積慮想要除掉我,如果不是我堅決不交出當家的權利恐怕現在早就被趕出了你家門,所以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保寧堂的夥計,一個個都排擠我擠兌我叛逆我,在我最難的時候離我而去我為什麼不能這樣?”
蘇錦源從沒想過,她心裡積壓瞭如此多的恨,他幾乎是跌坐在了椅子上,不敢置信的看著許繡憶,他從來以為她是美好的,可是她的心裡卻如此的陰霾,充滿了這麼多戾氣。
這樣的許繡憶,讓他陌生,甚至害怕。
許繡憶微微一笑,笑意卻是冷的:“我討厭你們蘇家的每一個人,你蘇錦鬱不學無術,你蘇錦源想要我的時候死皮賴臉不想要我的時候棄之如敝屣,還有你們,以前對我陰奉陽違幫著老太太暗地裡給我使了多少絆兒,蘇家最潦倒的時候是我供著你們吃供著你們穿,今兒我就可以實話告訴你們,要不是看你們都有些利用價值,我也不白白丟這個銀錢。”
滿堂皆驚,全然不敢相信許繡憶的嘴巴里會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許繡憶自己也不相信,一切都不是計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