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忽然之間好像離開。
不,離開的念頭,其實早早的就有了,只是不知道是早到什麼時候,似乎她同一個人約定過要離開,只那個人是誰,記不起來了,而且心裡也覺得有些無關緊要了。
或許是她本身就不屬於這個地方,她原本就像是被關在金絲籠子裡的鳥,一直想要展翅卻因為對蘇家老太爺的許諾,因為對蘇錦源的愧疚,因為對蘇李氏蘇錦業蘇晴英的放不下所以一直沒辦法離開,而現在,無疑是時候了。
今日這番話,全沒有計劃,只是她忽然間找到了一個離開的理由,或者是說毫無牽掛離開的理由。
蘇錦源從此會恨她再也不會想念會珍惜眼前人好好和唐夢過日子。
蘇錦鬱其實早也就互不虧欠了,一個陸羽兒毀了蘇錦鬱太多,也算是他罪有應得。
至於蘇李氏和蘇錦業,他們再也不會貧窮,再也不會被人看不起,現在他們是蘇家銀行和保寧堂二部的老闆,蘇家如今大半個都靠蘇錦業和蘇李氏撐著。
所以,她該走了。
她早就想走了,只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方法,今天,終於找到了。
看著蘇錦源痛心的眼神和大家怨憤的表情,許繡憶知道她可以無牽無掛的離開。
“說句實話,在這個家裡每一刻鐘我都覺得噁心,錦源你想知道我讓你納妾的真正理由嗎?”
蘇錦源抬起頭,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許繡憶微微一笑:“就是為了這個……”
一紙休書,被抖在眾人面前,唐夢驚呼一聲:“休書。”
蘇錦源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這是……”
“你喝醉之後我狂騙你寫。”
“許繡憶!”蘇錦源那幾個字,咬的幾乎牙根碎裂。
許繡憶嫣然一笑:“休妻再納妾,那是順利成章,俗話說的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但是納妾再休妻,我要你名聲盡毀,為了新人拋棄舊人,這是你當日把我一個人丟在洞房,半年不聞不問代價。”
蘇錦源從沒有想過,許繡憶可這樣的有心機,他讓她納妾,居然只是為了毀了他的名聲,讓天下人皆知他是忘恩負義,喜新厭舊的混蛋。
許繡憶的心在痛,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更濃。
瀟灑的轉身,她對銀玉吩咐:“收拾東西,回孃家,以後我同蘇家,再無半點瓜葛,至於八姑婆的事情,你們要告就去告,除非你們不怕陸大人。”
這種事,如果可以去告,也不用把八姑婆抓來洩憤了,當日白紙黑紙是他們親口答應的婚事,三媒六聘是他們主動送上門的,八抬大轎也是歡歡喜喜的抬進的蘇家,不說對方是堂堂戶部,就算只是尋常人家,自己親口答應的婚事如何還能怪得別人,說出去都會被人指著脊樑骨笑話。
所以,一切到此結束了,關於對蘇錦鬱的仇,關於對蘇錦源的虧欠,還有關於對這個家唯一的那麼一絲牽掛和眷戀,到這裡,都結束了。
沒人知道在踏出那個房子的那刻,晶瑩的淚珠,順著許繡憶的臉龐滑落,銀玉一驚,許繡憶悽然對她一笑:“我走後,要照顧好自己,你是和蘇家簽了賣身契的,不能和我一起離開,不要告訴三爺任何事情,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主子。”
“奶奶!”
“一會兒只收拾我的幾件衣裳,別的若是三爺不願意瞧見就拿去當了換銀錢,你和四姐兒分了,我的首飾都給了大奶奶了,也沒留下幾樣,回頭我看看還有什麼給你和四姐兒留下,討巧些,姨娘是個好人,想著法子去她那裡當差,不會委屈了你和四姐兒的。”
銀玉都要被說的哭了,她跟著許繡憶,旁人就算都誤會了許繡憶她也知道許繡憶對每一個人的好都是真心的,所以方才許繡憶那樣說的時候她已經覺得蹊蹺,待得如